体坛周报全媒体特派记者王勤伯发自多特蒙德
谁是2024欧洲杯的“第二主队”?
这是一个必须选择观察角度的问题。德国和很多国家接壤,这些国家都进入了欧洲杯决赛圈,例如荷兰、丹麦、比利时、瑞士、波兰、奥地利。在没有边防检查的申根国家内部,去德国为本队助威是一件格外容易的事情。瑞士不是欧盟国家,笔者有过一次走小道从瑞士去德国,边境上也只有零星的抽查。
德国很看重做好邻国球迷这单生意,邻国也在意在德国欧洲杯上取得佳绩,尤其是1988年曾在这里赢得欧洲杯的荷兰,球迷热情度非常高,如果能够再度圆梦,那就真的太美妙了。
如果从德国本土人口构成角度来说,2024欧洲杯的第二主队无疑是土耳其。由于“血统”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如果以语言来统计,根据官方数据,今天德国人口77.05%的德语母语者,土耳其母语者第二,2.53%,然后是俄语2.26%,阿拉伯语1.74%,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1.28%,波兰语1.22%,英语1.20%,罗马尼亚语0.91%,乌克兰语0.72%,阿尔巴尼亚语0.71%,库尔德语0.68%。
有意思的是,除了被禁赛的俄罗斯,属于亚非的阿拉伯世界,没有国家的库尔德人,其余的语种代表国家都来到了欧洲杯。笔者已经现场看过阿尔巴尼亚和英格兰的比赛,但要说现场气氛谁最热烈,那是非土耳其莫属,他们是当之无愧的欧洲杯第二主队。
土耳其移民不仅在德国很多,在整个西欧都很多,德国队出现多名土耳其裔球员,和土耳其队出现多名在德国出生长大的球员一样常见。在球场里,很多志愿者明显是土耳其人,他们在为土耳其助威。
土耳其球迷在看台上人数并不比格鲁吉亚人更多,红色衣服和白色衣服混坐在一起,但整个球场都像是土耳其人的天下,是他们的主场,土耳其队拿球,喊声震天,多特蒙德的黄墙变成了红墙,格鲁吉亚拿球,嘘声如潮,干扰效果非同寻常。
尽管格鲁吉亚是第一次参加大赛,但他们挡住了土耳其开场20分钟的猛攻后踢得很顺畅,找到了土耳其不少漏洞,打出了自己的反击特色。土耳其则有点像是某一类的“主队”表现,开场鸡血效应渐退以后,有点迷失甚至自己给自己压力过多。
但土耳其仍然凭借球员出众的才华解决了问题:居莱尔的金左脚破门发生在局面陷入严重僵持的情况下。这个进球就像把略有疲惫的土耳其球迷重新点燃,他们的热情再度爆发,看台上所有人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光,整个看台像是被星星嵌满。而和他们邻座的那些身着圣乔治旗的格鲁吉亚球迷完全被星光吞噬。
如果说足球比赛存在一种最吊胃口的精彩结局剧本,这场比赛也完美呈现了。格鲁吉亚在补时阶段的狂攻中有过几乎必杀的禁区内射门机会,还击中了门柱,但土耳其利用格鲁吉亚倾巢而出反击打入空门。
土耳其替补前锋阿克蒂尔科卢绰号“哈利·波特”,当他带球直扑空门的时候,多特蒙德球场四周看台上的土耳其球迷就像是要集体垮倒下来,迫不及待要他把皮球射进空门。
在我的记忆中,这样的补时门柱+奔袭空门的场景,仅仅在2018年河床战胜博卡的解放者杯决赛中出现过。后来河床纪念夺冠,仍然会把进球者皮蒂·马丁内斯请去为球迷重演奔袭场景。
赛后,土耳其队绕场谢球迷,持续了很长时间,球迷们久久不愿离开。现场播放了1970年代土耳其女歌手艾滕·阿尔普曼(Ayten Alpman)由一首犹太意第绪语民歌改编的《我的家乡》,这首歌在土耳其家喻户晓,现场变成了超级卡拉OK。“第二主队”首战即打出大派对,球迷无疑会更加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