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码波兰】一辆待拆解的老爷车

体坛周报全媒体特约记者 杨健

尽管从2016年欧洲杯至今从未缺勤洲际大赛，但人员严重老化、换血每每推迟的波兰队，给人的观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本届欧预赛，他们“翻车”的迹象尤其明显：在难度并不高的E组，前5场仅2胜3负，连FIFA排名比自己低了145位的无名小卒摩尔多瓦都打上山门。连战连败一度跌至倒数第2，波兰队险些创出本世纪历届预选赛的最差表现。这辆已经四处漏油的老爷车，刚起步就抛了锚。

临危受命的土帅普罗别日带领波兰队惊险入围本届欧洲杯。

卡塔尔世界杯后入阁的葡萄牙老帅费尔南多·桑托斯，放出的“要以欧洲冠军为目标”的豪言几乎是2023年世界足坛头号笑话，而他被轰下野实属咎由自取。从2021到2023年的短短2年间，波兰队帅位已经走马灯轮转了4人，放眼全球也极少有足协在选帅问题上如此儿戏。好在波兰足球家底还算殷实，土帅出山救急的传统也一直没断。曾在国内多家豪门任教、近年又在各级国青队韬光养晦的普罗别日受命于危难之间，最终率队以1分优势力压摩尔多瓦名列小组第3。凭借2022-23赛季欧国联表现而锁定的附加赛名额，给了波兰队劫后重生的机会。经历过2022年世预赛附加赛考验的他们，凭借肌肉记忆再度惊险过关，但通过5轮点球才淘汰威尔士，又让球迷经历了一回心悸。

老迈，是这支波兰队无从回避的现实。卡塔尔世界杯之后，已经超期服役多年的布瓦什奇科夫斯基、格利克和克雷霍维亚克这3位百场功勋都宣布离队，但无论桑托斯还是普罗别日，能指望的还是莱万多夫斯基、什琴斯尼、杰林斯基等老臣。24岁的阿森纳后卫基维奥尔竟一度是队内第二年轻的球员，论资排辈带来的断代恶果明显。而与老将老而不退遥相呼应的，是以利内蒂为代表的一批正值当打之年的干将，因俱乐部际遇欠佳而淡出，也加剧了波兰队改弦更张的难度。而从世界杯1/8决赛被法国队闪电战击溃，再到本届预选赛面对以新人为主的阿尔巴尼亚疲于奔命，当年凭借快速反击起家的波兰，如今恰恰对这一踢法最为忌惮。

热身赛受伤的莱万多夫斯基，预计在小组赛第2轮才能出场。

身为队史头号射手，与国家队互为表里的莱万状态下滑，是波兰队风光不再的核心原因。上届欧洲杯，前两战浪射无数、末轮才找到射门靴的波兰队长泪洒当场，而如今他只能对自己愈发糟糕的射门感觉叹息不已——整届预选赛只有3球入账，其中附加赛颗粒无收，大赛失常的积习已提前来临。为进球发愁的普罗别日不得不将阵型从433改为352，力求在保持防线牢靠的前提下，依靠反击和定位球创造机会。从去年10月至今，波兰虽然赢球格外费力，但也令对手无处下嘴，得以保持不败纪录。

莱万没有称职搭档、中场缺乏创造力、平均年龄偏大而经不起密集赛程……普罗别日面前的一堆难题都没有答案，他所能寄望的，或许只是附加赛立下大功的什琴斯尼持续神勇，而偶有闪光的扎莱夫斯基等人能再现神奇。遗憾的是，实力泾渭分明的D组或许容不得波兰队过多幻想。头号夺冠热门法国队已在世界杯上降维打击过一回，欧国联两战荷兰也从未占到便宜，至于预选赛中表现最佳的小组次席奥地利，更是波兰队最惧怕的类型。莱万们的最后一次欧洲杯征途要体面谢幕，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