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西解雇波特，啪啪扇了伯利三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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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赛季内解雇两名正式主帅，冷血的阿布都没做过的事情，伯利做到了。去年9月，伯利执意炒掉图赫尔，已然令人意外，选择波特并签署5年长约，更令人吃惊。7个月下来，又是一波意想不到：成绩这么糟，竟然挺了这么久。

伯利掌权后，两次换帅成本已三四千万，2个转会窗则开销超过6亿欧元。一个这么肯烧钱的新老板，却已很大程度上失掉民心，再次说明烧钱有很大几率得不到相匹配的回报，同时也证明，人不要莫名自信，莫名自信往往使人愚蠢。

绝不要空谈长远

伯利的自信在波特身上输了精光。波特在厄斯特松德、斯旺西和布莱顿成功过，却是豪门层级的菜鸟。将他置于波切蒂诺等其他候选之前，以短期冲动托付长远，付给布莱顿2150万英镑解约金，并开出年薪1200万的5年合同，伯利曾对着一满屋子人豪言：我的执政与前任不同，我们请了个有思想的教练，他能勾画俱乐部的未来，我们有长远战略和长远愿景。伯利有洛杉矶道奇的成功经验：这支伯利持股的美职棒球队2015年拜帅戴夫·罗伯茨，耐心等了5年，终于夺取重要锦标。

直到任期尾声，波特也仍在大谈长远，并以阿尔特塔为例，宣称阿森纳受益于耐心。只不过，阿尔特塔任内前28场赢了16场，波特是总计31场赢了12场。

长远，至今是个充满高贵内涵的词汇。上周弗格森和温格进入英超名人堂，令人追忆起那个主教练一份工作能干20多年的时代。但同时间发生的新闻，是纳格尔斯曼从拜仁下课，干了21个月；孔蒂从热刺下课，干了16个月；以及再次传出安切洛蒂不夺欧冠就下课的流言，在他二进宫刚拿了欧冠+西甲大号双冠之后。

现代足球，随着总体上主教练职权被剥离到只剩一线队训练和比赛的业务范畴，长期执教愈发稀少，也愈发不再必须——除非你遇到了瓜迪奥拉和克洛普，并且愿意陪伴他们走出阶段性低谷。看看最近的欧冠冠军，更会发觉“长远”远没有那么重要。

2022和2014，安切洛蒂两次在上任首赛季拿到欧冠；2015、2009和2005，恩里克、瓜迪奥拉和贝尼特斯也是履新处子季称雄欧冠；2021、2020、2016和2012，图赫尔、弗利克、齐达内、迪马特奥更是赛季中途救火救出大耳杯；2013，海因克斯是在2年任期的后半段被预告强制退休的情况下，拿了三冠。

可以说，最近这些年，除了2019年的克洛普，欧冠冠军教练都与“长远”没什么关系。各种短期教练甚至临时教练，登上了俱乐部足坛的最高峰。

前年夏天，拜仁与纳格尔斯曼签下5年长约，也突然迷恋上了长远，结果本季苗头稍有不对就立刻斩仓，转而与图赫尔签下2年出头的短约。显然，拜仁不再关心虚幻的长远，他们或许总结了一点历史经验：弗利克和海因克斯都不是靠“长远”把欧冠带回慕尼黑的；切尔西两座大耳杯都是救火教练拿的；皇马贵为欧冠历史第一队，更是以频繁换帅著称的。

作为美国人，伯利谙熟美国体育那一套。区别在于，美国俱乐部运行模式里，一个赛季的失败没有多么严重的后果，不像欧洲模式下，要面临降级或错失巨额欧冠奖金的重创。足球俱乐部最通行的做法，便是临危先换帅，对教练行业不公平，却是最可能有效的措施。

现代俱乐部经营模式里，如果要讲长远，总监才是真正与此相关的人。总监负责建设球队，决定球队发展方向和引援策略，搭配起合理而强大的阵容，再找个合适的主教练来打好这把牌，这个主教练不行，就换下一个，球队的大框架基本不受影响。伯利在切尔西本末倒置，给一个履历不过硬的主帅赏赐长约，总监职位却由自己兼了半年多。

伯利的所谓大数据引援，更像凭感觉决策，夏天买来多名名气大于实力的球员，或号称潜力巨大的严重溢价球员。到了冬窗，伯利名义上已不再兼任总监，任命了一批技术总监、全球人才和转会总监、招募和人才联席总监、全球足球技术总监。蓝军引援转而彻底集中到了溢价新秀这个方向。

绝不要迷信年轻

对年轻的过度迷信，正在让伯利失去现在，未来也完全可能继续埋单。“年轻，未来只会更好”是足坛最常见又最扯淡的屁话之一。照这种乐观，巴洛特利、威尔希尔和博扬们早就竞逐过金球奖了。

切尔西这个级别的豪门有竞逐奖杯的迫切需求，一味堆积即战力只是二三流的年轻人，从来不是正确的建队之策，这直接导致6亿投资对球队现时实力几无改善。何况，切尔西的引援还显得缺少规划，任何位置逮到个顺眼的就买，却没有对最缺人的射手位置进行有效补强。斯特林、费利克斯等人对此没有改善，甚至只有反效果。

伯利豪赌发展方向充满未知的年轻人，砸出重金，送出动辄8年长约，规避财政公平（FFP）考核的动机之外，透出“年轻，未来只会更好”的莫名信心。但可以断言，概率上，切尔西本季加盟的这批新秀，必有多人打不出来。

到时候，切尔西的FFP额度已被大量预支，人砸在手里用不好又卖不掉，怎么办？这类球员就算打折卖出去，由于合同期长，按FFP记账规则，售出价减去合同摊销后所剩价值，还完全可能计为账面亏损。几年后，如果看见切尔西被FFP勒得喘不过气，一点都不要意外。当然，伯利不会坐以待毙，下赛季大概率失去欧冠奖金，今夏大清洗势在必行，以对付FFP。但代价是，那些买入价为0的青训毕业生，恐怕将出于财政考量而被优先出售。蓝军球迷愿意看到芒特和加拉格尔被轻易放弃吗？

还可以预见，转会费的提前透支，可能影响切尔西未来几年的选帅以及与主帅的合作。一线名帅谈判时，无不关心引援资金和规划。就算今夏请来纳格尔斯曼，阵中已经塞满的一大票人有多少是他不想用却又必须用的？明年后年纳帅想买人时，会不会钱不够用了？会不会被迫出售不想卖掉的将才？等纳帅离开时再找新帅，会不会告诉人家，我司的人才政策是只出不进？

绝不要押宝土帅

姑且可以认为，伯利对下任主帅的选择会谨慎一些，多听专业建议。至少，他应该不会再找个英格兰教练了。

历史和现实如此显而易见。英超成立31年，从来没有英格兰教练率队夺冠。本世纪以来，土帅执掌豪门也愈发少见，零星尝试无一成功。霍奇森是利物浦1956年以来胜率最低的正式主帅；兰帕德有DNA加持，也只在切尔西干了1年半；然后是波特。老雷德克纳普带热刺进过欧冠，就像博比·罗布森带纽卡斯尔联进过欧冠。但那时的热刺还远没到“六强”量级，就像世纪初的纽卡也只是豪门之下的排头兵而已。

英格兰教练难登大雅，根本原因只能是他们自身能力没到顶尖水准。就像英格兰绝少出产用脑踢球的顶尖中场帅才，教练这份脑力工作就是与他们缘分不够。不仅如此，土帅人格魅力也普遍逊色。老雷等老一辈老痞子之后，新一代土帅中，有戴奇那样气质上土得掉渣的，也有波特这样言谈举止气场全无的，此时此刻口碑最好的埃迪·豪同样不以魅力著称，主要靠业务素质和执着精神征服一批平民球员。

切尔西球迷经历过穆里尼奥，又见识过谈吐自如、身姿神似德国军官的图赫尔，对波特质朴的个人形象和细声细气不温不火的说话方式天然难有好感。波特上任时，一大口碑是善于与球员沟通。7个月下来，外界看不出他笼络人心有何所得。

现在，很多专家在抨击波特很多具体排兵布阵，比如下课之战为何只有库利巴利一个正牌中卫；为何里斯·詹姆斯这个助攻犀利的边后卫打起了中卫，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却由能力有限的洛夫特斯-奇克占据；为什么比分落后时，助攻颇有特色的奇尔韦尔却被安排更多负责防守。其实，在这个流行整活的年代，质疑教练具体部署往往只是结果倒推，就像瓜迪奥拉常说的：我同样的安排，赢了就是天才，输了就是蠢货。

说到底，要拿结果说话。切尔西的结果一塌糊涂。一个豪门主帅，带了大半个赛季，联赛场均1.27个积分、场均0.95个进球显然不及格，并非欧冠双杀AC米兰、淘汰多特蒙德可以抵罪。切尔西的比赛过程同样欠缺说服力，22场英超，总预期进球28.3，总预期失球27.2，全然平庸中游队水准。

波特自有他的委屈。切尔西经历过伤病潮，新援太多不易磨合，阵容臃肿无益团结，都是理由。波特把切尔西带成中游队横竖死罪，怕只怕，换个教练也最终发现，6亿翻修后的阵容，真的就是“六强”末流的水准，争四成了烧香拜佛才能攻克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