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他们记忆中不为人知的波波维奇（下）

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 柴夫

（接上文）

查德·福西尔（雄鹿助教，曾在马刺任9年助教）

“他总是对他人产生关注和同情心，并总是能迅速意识到自己怎么做才能帮助他人，他是一个闪耀着人性元素的人。很久之前的一个晚上，我们在多伦多的Ristorante Sotto Sotto餐厅吃饭。那是一个极其寒冷的夜晚，室外大概有-15℃。波波穿着他那件皮夹克，还记得Pelle Pelle这个品牌吗？就是这个设计师品牌的夹克。他把它穿上，我们开始走回四季酒店。路上我们看到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我们有六七个人一起走着，那肯定是所有NBA球队所在城市最冷的一个夜晚。”

“波波看到了那个流浪汉，他好像先是走过了他，然后靠在一个店门口停了下来。我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少现金，但他把一叠钞票团成一团，塞进了外衣口袋，然后脱下衣服披在了流浪汉的身上。那人甚至一直没有醒来，始终睡着。接着我们又走了4、5个街区，波波就穿着他的衬衫。”

斯波尔斯特拉

“我们都对能和马刺这样的队伍在最高舞台对话而无比感激...但我最珍贵的记忆来自去年夏天，那仅仅是在美国男篮和他共同工作的2个半星期。我们大可以花几天时间谈论他的名人堂成就，但我只是喜欢他这个人本身，喜欢他让每个人觉得自己被在乎的状态。当时在那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那是一种天赋，是一种技能，他与人相处的能力是我见过最好的。”

“你知道我当时开了个什么玩笑吗？因为我从未加入过美国男篮的团队，所以那次机会让我无比谦逊和兴奋。在一次晚餐上，我终于跟波波提到了，‘我感觉自己一直在莱利的黑手党，然后波波是另一波黑手党，而这里还有科朗杰洛（美国男篮）的黑手党。所以我们都来自不同的家族，我就是很感谢你让我成为这里的一份子。’”

泰勒·詹金斯

“我对波波最深的记忆可能来自于2011年。那是在赛季结束之后，我当时在奥斯汀公牛当助教。马刺是常规赛头号种子，然后却在第一轮遭遇灰熊黑八逆袭。虽然以最糟糕的方式结束了赛季，但我记得自己接到了来自马刺办公室的电话，‘嘿，波波想邀请你和其他所有教练、球员一起去他家，参加赛季结束聚会。’”

“所有球员、他们的家人和孩子都去了，他邀请了整个发展联盟队伍，而我们就是大吃了一顿，知道生活会继续，一切会好起来。让我们依然可以去庆祝整个伟大的赛季，而不是花掉未来几个月的时间去悔恨当初。”

“他在炫耀自己的酒窖，我记得当我走进厨房时，看到他和自己最喜欢的来自旧金山的一位厨师在一起，那也是波波的好朋友，他专程飞到圣安东尼奥为大家准备大餐。我像一只墙上的苍蝇一样坐在那里，一如我坐在球馆内的时候，对着这种友情、家庭氛围和团结感到惊讶。很显然，每个人依然被黑八的经历刺痛着。”

“你就是看到了波波维奇如何以不同的方式领导大家，把所有人凝聚在一起。他们原本有机会冲击冠军，结果上来就在灰熊身上经历了那么艰难的时刻，可他仍然说着，‘嘿，我们还有很多可以享受的东西。没有什么比共同享受更美好了。’那真的很特别，那一整天他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在厨房和天井和各种人聊着，带他们参观酒窖，孩子们就在泳池边玩耍。然后他拥抱我们每一个发展联盟球队的成员，这真的太特别了，我们都感觉自己是整个旅程的一份子。”

贾森·基德

“让我回想的话，有一次我一睁眼，看到自己的酒店套房里有厨师在做早餐。...我当时很惊讶，那是一次很棒的访问...和他以及邓肯坐在一起，然后去马刺的训练馆，整个招募过程棒极了。”

“波波他们在邀请我去马刺这方面做了很好的工作，向我介绍我和邓肯、帕克会多么合拍。我也对他们做出了承诺，但等我回新泽西后，事情发生了改变，我不知道他怎么看这个结果。但就是不可思议，他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不可思议的教练，我依然在想如果我当年去了马刺会怎么样。”

“波波就是坦率直言，他说，‘我们需要你的能力。我们想要你成为这里的一部分帮助球队赢得冠军。’他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开诚布公，对我说他想要的是什么。...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要去马刺了，但可惜最后出现了变数，很不幸。”

丹尼斯·林赛（爵士顾问，曾在马刺任副总裁和助理总经理）

“最著名的就是晚餐了吧，有时候甚至是连续两顿晚餐，我们一些人会觉得自己身材发福而想要躲掉一些饭局。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波波在餐厅这件事投入的精力，他对各个馆子、菜单和酒单都很熟...故事太多了。有一年季后赛我们和快艇交手，丹尼·费里和我腰上都有游泳圈了，所以我们决定在晚餐中跳过几道菜不吃。你懂吗，当时桌上大约有20个人，我们去的时候波波已经到了。所有人都想在早去餐厅这件事上击败他，但他总是早早第一个抵达。丹尼和我开始跳过某些菜，然后波波说，‘嘿，费里、林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跳过菜品！赶紧给我老老实实地吃！’”

“但马刺给我们最大的礼物就是所有人都能从事篮球工作，也许是执教高中或者小学院的球队。如果身上没有马刺烙印的话，我们很多人都不会来到今天自己所在的位置。”

德琼泰·穆雷

“波波不喜欢被称赞，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是好事，但有时候你还是想提醒他，他有多么成功，因为那些成就太珍贵了。他就是一个每天都专注于赢球的人，他从来不会夸奖自己。我们不聊执教胜场登顶这件事，但真到了那一刻时，我们肯定会无比享受，因为他是个伟大的人，他值得。他推动所有球员，无论是当家球星、板凳末端的人，还是发展联盟球员、10天合同球员，他从第一天就拥抱每个人。他配得上一切，我们不会聊这些，但我们期待他登顶的那一刻。”

P·J·卡勒西莫（曾在马刺担任5年助教）

“我在那的5年里，球队赢了三个冠军。他是个很棒的教练，但对我而言，他和球员在场上场下交往的方式更让我印象深刻。他和队员们在场下相处的时间比我所知的绝大多数教练都长，他有那种与人交往的能力，事实上他总是真诚待人，关心个人和他们的家人。球员们当然也感受得到，所以他们更愿意听从指挥，这令波波维奇能提出更高的要求——他的要求确实很高。但他是一个积极的人，大家愿意为他打球，因为都知道他关心他们。”

“对于在他的团队待过一段时间的人来说，食物是永远的话题。他总是说，如果你和朋友在一起，那就去吃一顿吧。而且他有个规矩，如果是他在饭馆里，那不管当时有哪名球员或者助教在，都是他结账。而且不是用马刺球队的信用卡，而是用他的个人信用卡。”

安东尼奥·丹尼尔斯（曾为马刺效力4个赛季）

“我跟你说为什么我觉得他是体育史上最伟大的教头。因为他有能力适应不同的时代，适应不同的世代，其他人都做不到这点。没有不尊重别的教练的意思，但有很多教练在某一种风格下获得了成功，如果风格变了，或者阵容名单不适合那个风格了，他们就会失去办法。波波有能力根据手里的不同阵容调整自己的进攻风格...作为主帅，他的适应能力太惊人了。”

乔·普朗蒂（现老鹰助教，从马刺助理视频协调员岗位开启NBA之旅）

“他想要赢得下一场比赛，这是他教会我的事情之一：‘好的，这是下一场比赛。我们准备好了吗？我们该怎么做？让我们去干吧。’这不是关于我的事情，而是关于我们能取得怎样的成功。”

“他争强好胜。我甚至在认识他之前就听说过他在学院的那些故事了，他是如何准备会议、制定战略、竭尽全力的。他总是能激发出最好的大家，‘听着，我需要你做到这些。’他会提要求，他希望你变得出色，这也是为什么马刺出身的人往往能获得成功，不光是球员，还有教练员、总经理，他为你注入信心，因为他想要你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