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谢锐报道 网上有人问:李昌镐九段为什么不收弟子?曾经独孤求败的他至今仍然过着一位纯棋士的生活,在家和棋院两点一线之间流转。
如今46岁的李昌镐仍活跃一线,但巅峰期已过,完全可以培养自己的嫡系弟子,但他对此似乎并无兴趣。棋界高手收徒有传统可循,日本木谷道场培养出了六大超一流中的五个,还有濑越宪作、吴清源、林海峰、张栩四位大师一脉相承;中国棋界大咖聂卫平提携了常昊、古力、檀啸等高足;在韩国也有曹薰铉、李昌镐以及李世石、申旻埈师徒。总的来说,围棋界师徒传承应是最具传统,最为成功。
当年曹薰铉收李昌镐为徒时,仅有30多岁,在发现李昌镐这个天才后,果断地做出收其为徒的决定。而且,为了早晚便于教诲,让李昌镐住进家里,即为内弟子。在李昌镐的世界里,曹薰铉充当着师父和父亲的双重角色。在中国,当年罗建文与罗洗河亦为这种亦师亦父的关系,这也是成年后的罗洗河对罗老极为尊重的缘由。
李昌镐要收徒的话有三个途径:一是像曹薰铉那样接收内弟子,吃住都在他家。这不仅仅涉及到李昌镐本人,而是牵涉到全家。以李昌镐的个性,这种方式几无可能;二是李昌镐到道场定期执教,但前提是要有入他慧眼的学生;第三则是李昌镐自己开办围棋道场,这不仅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而且是决计要离开棋坛一线,专心培育后起之秀,就像聂卫平道场、邱峻围棋教室、陈耀烨围棋教室、李世石围棋学校等。
但李昌镐似乎对这些皆无兴趣,他除了参赛下棋外,对别的着实看不出有何兴致。大凡超逸之才,其一生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李昌镐独步棋坛十余载,享尽高处不胜寒的绝顶风光,而今就像百战归来的将军,珍惜每时每刻看似平凡的快乐生活,下棋是本心,输赢已在其次。
李昌镐个性内敛,不善言辞,典型的胸有丘壑、眼存山河,但这样的性格成就大师易,成为老师却难。围棋教学也是教育,不仅仅是师徒两人下下棋那么简单,还要深入浅出的复盘讲解,为弟子指点迷津;针对不同的性格,还需做到因材施教,对症下药。李昌镐打小喜欢安静独处,让他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去循循善诱,估计要让他憋出内伤来。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围棋人工智能的出现,颠覆了人类高手对围棋的认知。李昌镐现在也开始学习AI,成为AI新来乍到的学生,而年轻棋手们因为对新生事物认知快,使用AI训练已是常态化。在此大背景下,李昌镐即便有收徒琢玉之念,很可能也不好意思拿以前的围棋理论来教学生,他总不能一边教学生,一边打开AI说,我得看看这个局部AI是怎么下的吧?
有人又要说了,他不一定教的是水平很高的弟子,但让李昌镐去教初学者,就像功成名就的大教授去教小学生一样,显然不现实。集约式围棋道场训练模式终结了一对一的带徒方式,而AI的出现,更是让传统的师徒传承变得仅有象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