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里尼奥兴衰史（59）：前任是怎么闹掰的？

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 林良锋

五年，终于两看生厌。

热刺想换帅，最大原因是“膨胀”。这个队在主席列维手里，折腾了快20年就一个联赛杯，遇上波切蒂诺纯属造化。列维偏偏觉得这是自己的气数，干了件作茧自缚的蠢事：盖球场。

看着成绩不错，生出“盘子不够大”的念头，列维不是第一人。死对头阿森纳这么干过。新球场竣工，阿森纳不仅再没碰过英超奖杯，连笃定的英超四强也失守了。球场哪能随便盖？一个队混得不错，一定有风水帮忙。切尔西也动过这个念头，一直遭球迷组织抗议（反对新址山长水远），阿布藉英俄邦交紧张，搁置了这个想法。结果？冠军络绎不绝，里面还有欧冠！

热刺的新球场，就在原址。为施工腾地方，热刺搬到温布利踢了两年多。新白鹿巷落成前夕，热刺给球场做宣传，口气很大：“伦敦唯一现场看欧冠的去处！”这话当时没错。阿森纳和切尔西都混去踢欧联了。热刺历史性闯进了欧冠决赛。

话说过了头，换了穆里尼奥，热刺竟落得新赛季要去踢欧协杯（欧足联旗下，新生的第三档赛事）！新球场锁住了热刺大笔资金，阿森纳当年借钱盖球场也手头拮据，区别是热刺的成本更高。球场扩容，增加比赛日营收，没错！但疏于投资阵容，就本末倒置了。如果还把该给波切蒂诺引援的钱扣住，留给“连环赢家”，这个小心眼要不得，倒霉活该。

波切蒂诺带热刺虽无锦标，但守住欧冠席位，功劳不亚于格雷厄姆和胡安德·拉莫斯两位前辈。这两人都为热刺夺得锦标，都是联赛杯——英超史上，热刺唯二的奖杯。热刺在波切蒂诺麾下无冠，看似运气欠佳，波切蒂诺没冠军命，你也可以理解为波切蒂诺将运气和才智都倾注在冲击前四上。如果相信运气守恒的玄学，就不难理解波子杯赛一再遇挫。

马丁内斯带威根拿了足总杯，威根却在同季降级，快10年了，越混越往下。玩职业联赛，最重要的是阵容，其次是主教练。弗格森不只一次说过：一个阵容用上四年必须换代。列维算盘打得太精，玩了四年之后，换的不是阵容而是主教练。换教练，成本最低。

热刺连续打进欧冠，甚至闯入决赛，带动英超中下游球队冲击欧战。2019欧冠决赛之后，新赛季外围球队破六已经呼之欲出。赛季一开，热刺就连番输球，自欧冠半决赛客场爆冷淘汰阿贾克斯，19场各项赛事只赢了5场，守住前四顿时前景渺茫。尝过甜头突然断奶，热刺不能忍。

穆里尼奥在海边已经把话挑明：“我让幕僚加紧备战，机会一来，立刻开工。”穆里尼奥接受专访的同时，波切蒂诺也在季前新闻发布会上自嘲“我不过是个教练”，发泄对列维抠门的不满。列维为保欧冠资格，不得已拿波切蒂诺开刀。两场失利，加速了列维换帅步伐。联赛杯被英乙科尔切斯特点球淘汰；欧冠主场被拜仁灌了个2比7！

奖杯是列维的心结：担任主席以来只有一个联赛杯，波切蒂诺带了5年无冠，联赛杯竟然输给英乙；欧冠决赛一开场就定输赢，利物浦没有发挥出真实水平，热刺横竖没辙。5年里国内两项杯赛，10次机会，波切蒂诺却在各个阶段都被淘汰过。距离联赛杯夺冠最近的一次，恰是输给穆里尼奥。温格在阿森纳混越来越差，离开前也拿了3次足总杯，比波切蒂诺强多了。

是老板，是球迷，都希望小康后能再上层楼。如果换帅能换个冠军给新球场转运，有何不可？波切蒂诺在热刺意兴阑珊，对皇马和曼联的勾引态度暧昧，都说明宾主到了分手的时候。波切蒂诺也会觉得热刺盘子太小，耽误了自己。换个更有钱的俱乐部，破茧只在旦夕。

再从穆里尼奥的角度看。

半道接手？几个月之前也许不。但赛季一开始，情形不同了。热刺不是一线豪门，盘子还够大。上季索尔斯克亚淘汰巴黎圣日耳曼，被视为对穆里尼奥一大嘲讽。接下热刺，带他们小组出线，是对嘲讽的回敬。穆里尼奥不是没试过季中接盘。从本菲卡到莱里亚到波尔图，都是半道上课，都超额完成任务。

钱呢？没钱花的项目，穆里尼奥会接吗？他在海边冥思苦想，当然全盘考虑过——最要紧的是出山，离开一线太久，临场感觉会变得迟钝，主教练最看重这个。列维虽然抠门，并非留着钱过年。他在等。多名热刺主力合约即将到期却没有下文，他在等。来的是穆里尼奥，他不要的人，列维没必要花功夫送神。合约到期正好辞旧迎新。

有些球队觉得穆里尼奥过时；担心请他代价太大。曼联两年半，切尔西二期两年半，皇马三年，穆里尼奥离任的轨迹一模一样——更衣室分裂，成绩糟糕。没有更衣室呢？那还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