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怪象：显微镜下的点球，哈哈镜里的足球

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 闫羽

2020国际足坛的许多变化，不仅包括疫情带来的各种连锁反应，足球规则也已不同以往。视频助理裁判（VAR）的继续推广，手球判定原则的修订，还有伴随特殊时代诞生的特殊换人政策等，都在改变足坛。足球的滋味说不清是更好还是更差，但争议多了，故事也多了。

老规矩引发新问题

VAR及其带来的各种争议，并非2020年的新生事物，包括曾经前所未有、如今广泛普及的“体毛越位”，其实也是2019年的关键词。然而技术运用越久，争议却并未随着使用熟练度的提升而消失，反倒是搭配新的手球判定准则，催生出又一番别样滋味。

这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本季英超点球激增，其中相当部分源于手球。截至第14轮战罢，英超已判点59次，而以往绝大部分赛季全年也不超过八九十次。在意甲上赛季点球暴涨至186个、手球送点多达57个之后，英超也成了“点球联赛”“手球联赛”。

其实，手球新规并非2020年才诞生。早在2019年上半年，足球规则的制定者国际足球协会理事会（IFAB）就对手球判罚做出过重大调整，取消了“无意手球”的说法。在随后的2019-20赛季开始推行后，新规也曾引发争议，但造成的舆论反响没有本赛季激烈。究其原因，可能还是英足总在2020年才真正开始鼓励VAR对比赛进行干预，同时又正好遇上英超裁判们教条式执行，用视频回放的“显微镜”来寻找各种球打手，导致比赛变得愈发扭曲。

“英超各队应该多练一套战术，专门把球往对方手臂上踢。”英格兰名宿克里斯·萨顿如此调侃。由于抗议声太大，欧足联主席切费林11月曾写信给国际足联主席因凡蒂诺，希望对方能与自己携手促进手球规则的再次修改，以改变目前的混乱局面。

关于手球问题，IFAB已做出回应，除了将允许裁判有更多主观判断自由度之外，今后可能还会有更明确的条文修改，比如“手自然下垂时被动触球可以不判”。看上去，手球的喧宾夺主未来有望得到缓解。但留意，另一个争议要点“体毛越位”情况完全不同，不仅在2020年继续“发扬光大”，看起来还有坚持下去的很大可能。

因凡蒂诺本月曾公开表示，他们正在考虑改进越位规则。荷兰联赛也提出了一种实验性解决办法：将进攻球员和最后一名防守球员的位置水平线设定为5厘米宽，如画线时两条线有重合，那就依照边裁的“原判”来决定是否越位。但IFAB高管透露出的讯息仍是“越位问题非黑即白，1厘米越位也是越位”，所以“体毛越位”恐怕还会继续。

为了减少争议和比赛时间损耗，国际足联倒是在今年初就设立了“卓越创新工作组”，专门负责对VAR的改进，其中包括对“半自动越位判定系统”的研发。该系统旨在利用AI算法帮助裁判迅速得出结论。国际足联11月的公告显示，这一技术有望在2021年进入实地测试阶段。

新政策也有新争议

“这是一个需要人们用10年来适应的过程。”谈到VAR的全面推广时，IFAB高管曾多次强调这是一个长期计划。而让2020与众不同的不仅有长期计划，还有“短期调整”——5个换人名额就是伴随疫情诞生的特殊条例。由于被上半年的停摆耽误了太多时间，匆忙重启又得拼命赶进度的各大联赛都面临球员受伤风险陡增的问题，于是就有了允许多替换两人的宽限，方便各队渡过难关。

有趣的是，新规公布之初，各方曾提出各种截然不同的见解。有人想当然地认为强队最占便宜，因为强队可用人手更多；也有人表示弱队反而更有机会，因为战术保守的他们可以把生力军埋伏在比赛后程；更有分析称，规则修改并不会带来必然改变，因为每个教练在替补名额的使用习惯上有很大不同。

现在回头再看，很难说5个换人名额究竟改变了什么。毕竟，本赛季不少强队并没有与弱队拉开更大差距，但要说弱队更强那也不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又改回3个换人名额的英超出现了更多的不满意见。由于沿用5替补制只是IFAB和国际足联的建议，而非强制规定，决定权交给各国联赛，因此英超在中小球队占据投票优势的情况下，本季退回老路，引得伤兵满营的克洛普叫苦连天。虽然由于英超球员伤病频出，呼吁向其他四大联赛看齐的声音越来越响，但恢复5替补制的投票表决已3次失败，这种“民主的力量”暂时看不到被击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