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坛周报特约记者吴家驹报道
又一个上海的清晨,在酒店舒舒服服地醒来,等待着7:30工作人员送早餐。这已是笔者回国后在酒店隔离的第6天了,虽然还没有完全倒过来时差,却在这几天感受到了难得的平静。
这条回国之路从买机票开始,就注定是坎坷的。在经历了三次机票被取消的无奈之后,我最终下定决心买了有些昂贵的国航机票,6月3日从旧金山起飞,6月4日在东京中转后到达上海。由于身处东海岸的DC,所以我决定提前一天(6月2日)飞抵旧金山,而起飞前一周,DC-旧金山这程又从直飞改为了在西雅图转机。于是我的最终行程变更为:DC-西雅图-旧金山-东京-上海。
华盛顿寂寥
美东时间6月2日早上,撑着惺忪睡眼,戴着N95口罩,我踏进了华盛顿杜勒斯机场。一进入机场后就感到了氛围的寂静,整个机场没有多少旅客,托运和安检非常快速,没花多少时间就进到了里面。一排排空荡荡的座椅,一个个关闭的店铺,一个个停止使用的登机口,都和以往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产生了强烈反差。而在少数几个开放的登机口附近等待的人群,也没有太多交流。
幸运的是,虽然大多数店铺都已关闭,但依然有几家快餐店铺开着,让我可以买碗热汤买点食物,在长途飞行前先吃些东西,以减少在飞机上摘下口罩的次数。穿上防护服、戴上护目镜后,我登上了前往西雅图的航班,而在意料之中的是,其他美国游客并没有装备这两件东西。
西雅图惊魂
经过近6小时飞行,抵达西雅图的时候是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多,飞机降落时看到远处美丽的冰山和底下成片的树林,稍微舒缓了下疲劳的身心。美国第一例新冠肺炎病例就在华盛顿州,首例死亡病例也在这里,然而如今这里似乎已不再是美国疫情重灾区,华盛顿州的确诊案例总量在所有州中甚至排不进前20,全州的单日增长案例数也下降到了200多例。这座机场明显比我出发的杜勒斯机场要更加繁忙,大多数登机口都在运行,旅客络绎不绝。
我在这里的中转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但还是出现了惊险一刻。就在我等候在原定的登机口时,却发现这个登机口并没有显示旧金山为目的地,也没有登机提示。赶紧问了一位也在等候的游客,得知这里的航班将飞往萨克拉门托,马上找到电子大屏幕一看究竟,却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登机口已经变更,变更后的登机口几乎是离这里最远的一个登机口,中间需要穿过其他所有区域,还需要乘坐小火车和上电梯。而这时距离起飞时间,只有不到半个小时。求生欲使我马上抄起行李,拖箱带口地在机场一路狂奔。万幸的是,虽然抵达新登机口时,距离原定起飞时间已不到15分钟,但舱门并未关闭。工作人员也表示了歉意,最终我有惊无险地踏上了前往旧金山的航班。
旧金山之夜
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当地时间下午五点多,飞机抵达旧金山。粗犷的黄土,刺眼的阳光,蓝色的海湾,都预示着已经达到加州。值得一提的是,DC到西雅图和西雅图到旧金山的航班,都没有什么人,我得以独占一排座位,在防护上更增一份安心。
落地后没多久就得知因为美国国内形势,旧金山正在实行晚上8:30到次日早上6:00的宵禁,这意味着在我们6点多抵达时酒店时,附近所有餐厅都已关闭,而餐厅也将马上停止外卖服务,如何吃晚饭将成为一个问题。最终同行的同伴赶在外卖关闭前叫到了一张披萨,而我则因为下单稍晚而连续被取消了三单。最终这样享受了这次离开美国前的最后一顿晚饭:7刀一盒的泡面,以及同伴接济的几块披萨。
归国日
安检和出境意外的顺利,听说有朋友遭遇了查手机甚至扣手机的过程,但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出境这一步骤,就等候在登机口了。旧金山机场和华盛顿杜勒斯机场类似,店铺大多关闭,游客也不怎么密集。与之前两个航班不同的是,旧金山-东京-上海这一程的旅客大多是留学生同胞,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语言,还有整齐划一的全副武装:口罩、护目镜、防护服。
大批留学生
大概十小时后,飞机顺利抵达东京。两年前我在这里结束日本的交换时光,随后飞往美国,然后起负责NBA里日本媒体最多的华盛顿奇才队。如今从美国途径这里再回国,也算是一种巧合。下飞机后迅速办理手续,在填好健康表格、用湿巾消毒后,再次登机。和之前的航班不同的是,最后这一趟航班座位全部坐满,机组人员在防护方面也全副武装,只能看到他们的眼睛。而最不同的是,这次的目的地是——祖国!
虽然坐满的航班有些闷热,但马上回国的兴奋和喜悦冲淡了一切其他想法。四小时后,伴随着落日的余晖,熟悉的中文广播,飞机缓缓降落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打开手机,出现了中国移动的字样,跳出了无数条短信消息,不自觉地眼眶湿润了。过去几个月日日夜夜的期待,在这一刻化为了现实。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上海夜幕
降落后先是按照要求机组人员要求,填写了两个健康码,然后分批下飞机履行手续。由于我的座位在最后面,因此在飞机上等候了大概两个小时。虽然大家都希望能早点下飞机,但这段等待的时间也并未感觉太过烦闷,纷纷和家人、朋友报起了平安,有些人也戴着口罩和邻近的人聊了起来,飞机上充满了喜悦的空气。
核酸检测
下飞机后进行了一系列入境手续:量体温、申报健康状况、核酸检测、档案存档...虽然刚刚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奔波,口罩也已把耳朵上方磨破,但此时却感觉不到太多疲劳。印象深刻的是,开始对我进行核酸检测时尝试了几次咽喉检测都没成功,总忍不出干呕,随后试了下鼻子检测一次就成功了。
完成入境手续后,排队等候分配酒店,随后由大巴统一拉到隔离的酒店。我运气不错被分在了环境不错的上海蓝天宾馆。伴随着温暖的晚风,大巴开向了五角场。抵达酒店后先支付了14天的隔离费用,随后领取了各种房卡和生活必需品。打开自己的房间大门,口罩一摘,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唯有幸福可以形容。
此时已接近北京时间凌晨,从DC启程到躺在上海酒店的床上已过了50多个小时。
第二天清晨醒来,拿出已自动变更为北京时间的手机,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比的平静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