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减薪能救西甲吗？打完赛季才能人人有饭吃

体坛周报全媒体驻马德里记者 李森

本周一，巴萨一队宣布疫情期间降薪70%，贝蒂斯也在周三宣布一队球员年薪下降15%。至此，在球员减薪的问题上西甲基本分成了三个不同的阵营：一是以巴萨为代表的坚决减薪派，二是以马竞为代表的“边走边看”派，三是皇马那样“家有余粮，心里不慌”的淡定派。以贝蒂斯为例，由于他们本赛季的建队投资是冲着下赛季的欧战席位，现随着赛季停摆，俱乐部收入大减，球员降薪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但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样的比例才能让各方都能够接受。

中小俱乐部为何不着急减薪？

作为股份制的马竞，在当前形势下很自然成为动摇派的代表。考虑到股东们的切身利益，他们需要借助减薪来节省开支，但由于现阶段马竞尚有可能在欧冠和联赛争四中走得更远（如果赛季能够重开），在这种情况下大谈减薪，可能会影响到球员的战意和球队的成绩，又或者让球员、教练萌生在赛季后改换门庭的想法。更不要说比马竞规模更小，实力更差的莱加内斯、马洛卡等弱队目前均没有明确表态，马竞过早“哭穷”是否会有失强队的风范？再如皇马、比利亚雷亚尔、毕尔巴鄂等队，他们之所以暂时不参与减薪话题，除了想显示他们的财政健康之外，还想证明越是困难时期越能体现球会承受力。

那么，为什么带头减薪的是豪门巴萨，而不是埃瓦尔、莱加内斯等一些西甲中小球队？首先，除了巴萨近年来在转会市场做了大量投资、工资结构失衡之外，还在于俱乐部管理层缺乏统筹观念。Mediapro（西甲转播商之一）总裁豪梅·罗雷斯说得好，“作为巴萨的早期会员之一，我对巴萨的经济现状感到痛心。巴托梅乌拿‘3月以来我们没有任何收入’来作为减薪理由，我认为这是极不正常的事，球会在经济管理上出现了问题。”

视乎每家俱乐部的不同情况，西甲球员的薪水分1个月、3个月或半年等不同方式发放，而俱乐部其他员工的薪水则统一按月结算（皇马、巴萨和马竞的员工人数均在400到500之间）。一般情况下，预算规划得当的俱乐部不会因为3月份失去票房、球迷观光等收入而造成员工工资发放困难。正由于埃瓦尔、莱加内斯等中小球队过惯了苦日子，在经济上更注意精打细算和统筹规划——哪怕和其它俱乐部一样，他们的大部分收入如电视转播费、联赛分红等等也是到赛季结束后才能兑现——使他们在联赛停顿3周后仍能支撑下去。

逼球员减薪？巴萨高层为何不仁

理论上说，在全国抗疫的特殊时期，每个球员都有义务分担球会遇到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巴萨球员最终同意降薪70%，是顾全大局的表现，值得一赞。但必须区别清楚的是，目前的减薪只是一种临时应急措施，下赛季球员原合同的待遇是否会继续减少，还要看赛季结束后双方经过谈判决定。如果将两者混淆，不仅会造成社会舆论的混乱，也容易引起球员和球会之间的矛盾。

巴托梅乌和巴萨的队长们经过10天谈判后最终达成减薪70%的共识，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作为俱乐部的代表，巴托梅乌曾表示“降薪后省下来的1600万欧，不过是全部年薪开销5.7%”，这句话其实很容易被外界曲解：为了弥补经济上的失衡，难道要让球员全年整体降薪70%？

而作为球员的代表，梅西和布斯克茨、皮克等人在经过数轮谈判后才和巴托梅乌达成协议，一是因为有官员“故意”对外透露谈判消息，使球员遭受舆论压力；二是不满巴托梅乌有关“不管球员同意与否，执行临时就业法案是俱乐部不变的大方向”的说法，毕竟球员在家隔离也完成了球队布置的训练任务，而且一旦赛季恢复，球员们还是会把该打完的比赛打完，那么在联赛是否恢复还是未知的时候，又怎能采取强制减薪的措施呢？更何况在他们眼中，俱乐部之所以出现经济窘境，主要是管理层的领导不力而不是球员的责任。因此才有了梅西事后的表态，“降薪的目的不是为了掩盖管理层的过失，而是想让所有员工如期得到100%的薪水。”

巴萨球员为顾全大局而同意减薪70%，固然值得一赞，巴托梅乌也应该亡羊补牢后重新调整球会的经济政策。但减薪是否该持续或怎样持续，不仅不应该是当前的话题，还必须十分谨慎对待。尤其在舆论批评巴托梅乌经济上的失败，在争论梅西昂贵的年薪是否拖了整家俱乐部后腿的同时，也不应该忘记巴萨和梅西为西甲乃至西班牙国民经济所做出的贡献。毕竟没有了梅西，巴萨就不再是巴萨；而当梅西享受4000万年薪的时候，巴萨也每年在为梅西缴纳5000万以上的税款。因此对联赛本身而言，减薪的话题可以根据各俱乐部的具体情况具体解决。真正能挽救西甲所有俱乐部的最佳途径，是克服种种困难，将联赛进行到底。

一场国家德比够皇马撑3个月

让西甲主席特瓦斯感到庆幸的是，西甲的另一个形象代表皇马，暂时没有遭遇经济上的困难。弗洛伦蒂诺数年前就开始了引进半成品球星的政策，不仅使球会在转会市场上的投资有所下降，而且也避免了球队年薪结构的失衡。这就使得皇马至今仍有1.5亿欧元的存款来应付突发情况。

在3月份西班牙进入封国阶段后，皇马博物馆虽然因此关闭，联赛停摆3周也造成了票房上的损失，但光凭3月1日国家德比所得到的800万现金收入（7.8万人入座，以平均每张球票100欧元算），就足以度过3、4、5月停摆期内400名员工的工资。虽然有媒体报道说，“皇马为赛季可能腰斩感到紧张”，“弗洛伦蒂诺召集队长讨论减薪”，“齐达内已在着手下赛季的新规划，因为皇马在球员得不到健康保障的前提下不赞成联赛恢复”，但这些说法这既不符合俱乐部建队的逻辑，也不符合西甲的全局观念。

首先，皇马的经济仍处于健康状态，没有必要无病呻吟。尤其周三欧足联在会议中确定了“各国联赛力争在夏季打完”的方针，那就更不要过早涉及减薪话题，以避免造成内部不必要的混乱。而且需要澄清的是，至少到目前为止弗洛伦蒂诺还不曾召集队长们讨论减薪的话题。除非疫情在夏季仍得不到控制，本赛季联赛不得不宣告取消，才有可能和球员就减薪展开正式谈判。毕竟只有当联赛1/3的赛程确定无法打完，球员少拿1/3年薪才显得“理所当然”，也更容易被接受。

至于“齐达内已着手规划下赛季”的说法，同样是站不住脚的：当本赛季是否打完还未有定论，当阿森西奥、阿扎尔伤愈后的状态还不清楚，疫情过后转会市场的走向也是未知数的时候，现在就做计划都只是纸上谈兵——如果管理层明智的话，那就该好好利用眼下的停摆来为复赛做好准备，哪怕复赛期要到6月或者更晚。

说到为复赛做准备，最操心的自然还是特瓦斯了。因为他必须为每家俱乐部的生存而竭尽全力，其中最主要的途径无非是通过打完赛季来为各俱乐部争取到原定的电视转播分成（总金额为5亿欧元）。只不过随着目前的疫情难以控制，使他的计划不得不不断推迟和修改。在时间上，特瓦斯仍把恢复联赛设定在6月中或6月底，为了让球员能有良好的状态，复赛前应有一个为期两周的集训，并在集训前让所有人进行病毒检测，集训后再以集训营的方式与外界进行彻底隔离。而为了保证公众的健康，比赛将会关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