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区中心笔记⑨：防控不严 意大利何时到拐点？

体坛周报全媒体驻意大利记者 陈硕麟

每周五是我们所在的街区收垃圾的日子，按照规定，住户们需要把一周积攒的纸质、塑料、金属和玻璃垃圾按照分类放到不同容器里，再把容器放到离住所最近的垃圾收集点，厨余垃圾和不可分类垃圾则随时可以扔到街边专用的垃圾桶。

自从意大利疫情爆发之后，我们从原来的一周倒一次垃圾改成了两周倒一次，避免每周都得给容器消一遍毒。而且用来收纳各类垃圾的箱子和袋子都还算大，两周倒一次也不会产生太多问题。不过天气开始转暖，厨余垃圾稍微放久一点就开始发臭，所以我们还是趁着周五下楼丢了这部分垃圾。

出门之前我们额外花了15分钟手写了一份自证声明，意大利开始执行全国封锁令之后，居民只被允许在有需要的情况下出门，比如购买生活必需品、带宠物狗出外排泄、上班下班……在警察检查的时候，这份写有个人信息外出理由的表单是必须要出示的凭证。但警察不会在所有街区盘查，而只是在一些重点地区抽查，而且也总有意大利人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能偷跑出去溜达而且不被抓到的人。

3月17日警方公布了一组数据，在24小时之内，有将近8000人在接受检查时被发现违反禁令，要么是没有随身带好自证声明，要么是胡乱填写个人信息，要么是随意编造外出理由，但行动轨迹根本没法和自己给出的理由吻合。而这只是单日的数据，而且是被警察抓到现行的数据，可想而知，孔特政府在10天之前所下的封锁令，在真正限制人们出行方面起到的效果很有限。另外一个可以证明这一点的数据是，意大利政府和国内几大手机运营商联合，了解用户的位置信息，结果发现伦巴第大区一天之内还有40%的人出门：“他们的位置至少挪动了500米、1千米甚至更远。”

意大利疫情最严重的地区却仍有四成人每天还要出门，就算考虑到那些不得不出门的人，这也是个很不乐观的数据。现在意大利因新冠死亡的人数已经成为全球第一，如果说这是之前意大利各方对病毒缺乏重视的直接结果的话，现在全国封锁令生效已有10天，再过几天，封锁令的作用应该会在每日数据中得到体现。而我并不觉得届时的走势会有明显好转，因为目前的管控力度并不理想。

伦巴第大区已经决定从本周六开始执行更为严格的防控措施，将所有的烟草店、售票点、办公室和工地关闭；在周末，人们也不再被允许离开自己的主要居所，前往自己其他的住宅、或是家人的住宅度假；带宠物狗出去便溺，个人出外锻炼的范围也将被限制在居所附近。

但投入更多的精力去管控才是关键，而不是依赖于意大利人不那么靠谱的自觉性。罗马市长拉吉在公园劝阻行人们在家待好，这很亲民，但起不到太多效果，而且她和路人都没有口罩…

倒完垃圾，我们匆匆往回赶，趁机隔着口罩大口呼吸夜晚的清新空气。一路上没有其他行人，通常周五晚颇为拥挤的马路也变得冷清，只有一辆医疗车辆像幽灵一样在马路上掠过，没有鸣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