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谢锐五台山报道 “山僧对棋坐,局上竹荫清。映竹无人见,时闻下子声。”这是唐朝著名诗人白居易的《池上二绝》之一,写的是山中寺院里僧人对弈的情景。在中国古代诗词中涉及僧人下棋的作品,数不胜数。之所以有无数诗人诗作以僧人下棋为题材,是因为自从佛教接纳围棋、围棋走进寺院之后,下围棋就成为僧侣们的生活内容之一。这些古代诗词,亦反映出围棋与佛教关系之密切。
两晋南北朝时期,佛教与围棋日渐融合。东晋十六国时期的高僧鸠摩罗什既是佛经翻译家,又是围棋高手。在其翻译的《维摩诘经》中,首次肯定了围棋对佛门僧人的修行有利无弊,为围棋走进寺院开启理论之门。《维摩诘经》中写道:“若至博弈戏处,辄以度人。受诸异道,不毁正信。虽明世典,常乐佛法。”其意为:出家人如到社会上那些下围棋、玩博戏的地方去,同样可以弘法度人。接触这些游戏,虽然不是学法的正确途径,但并不影响你的坚定信仰。
东晋高僧支遁和同时代的书法家王羲之、宰相谢安、中书令王坦之等上层名流均为好友,常在一起下棋清谈。据《世说新语·巧艺》载:“王中郎以围棋是坐隐,支公以围棋为手谈。”数千年来,围棋共有十多个别名,但影响最大、叫得最响的便是源自于支遁的手谈。
隋唐之后,围棋与佛教水乳交融。许多高僧棋艺高超,广交社会名流,借以弘法布道,仅初唐时期就有梵志、辩才、一行等人。梵志既是棋僧,又是诗僧,他曾写诗赞叹围棋和双陆:“双陆智人戏,围棋出专能。解时终不恶,久后与仙通。”辩才是王羲之第七代孙智永禅师的弟子,《法书要录》称他“琴棋书画,皆得其妙。”琴棋书画的提法,即缘起于辩才和尚。
围棋和佛教有着天然的相同文化基因,譬如“平常心”本指一种宁静、安详、平和的心态,佛门把它作为修行的不二法门,围棋则把它作为发挥棋艺的最高境界;“劫”是围棋中最常用之词,而佛教对时间最明确的观念就是“循环”。围棋中的劫,是棋局中生与死的循环肇始,与佛教中的“劫”异曲同工。
围棋是宇宙的缩影,棋盘既象征地球也象征宇宙,三百六十颗黑白棋子,对应地球自转360天,天元象征宇宙中心,棋盘四角代表春夏秋冬四季轮回,白子黑子代表昼夜和一切阴阳对立的事物。
六祖慧能大师云:“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脱离人间去找寻佛法,犹如苛求兔子角一般。佛家之业力,围棋之棋力,都是摆脱自我束缚,融入宇宙的力量。每一局棋都可以视作是棋手的灵魂再造,每下一盘棋都是为了棋力亦即灵魂的升级。若以游戏等同视之,棋也不成为道。
人间佛法在于“心中有佛,心中有信”,不限于“脱离尘世,山中求佛”,但求积极向上,谦卑自省,以宽容心、慈悲心看待众生,放下自我,放下成见。因此,佛教给人信心、给人希望;围棋亦然,棋手不会因为输棋而不再下,因为围棋不断带来信心、希望和欢喜,宁愿用输棋的痛苦去换取。
围棋与佛法相通,只要心中向善,胜负也是一种修行,需要坚强的意志和恒久的定力,才能达到高超的业力与棋力;金钱和荣誉是一大世俗动力,但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的话,在棋道修行上终究行之不远。
这也是首届五台山棋禅大会的意义之所在。该项比赛由中国围棋协会、山西省体育局指导,山西省体育局棋牌运动管理中心、五台风景名胜区管委会、忻州市体育局主办,五台山文物遗产保护局、五台山围棋文化交流中心承办,五台山栖贤阁酒店、山西五台农村商业银行、原平市农村商业银行协办,比赛将办成传统赛事,一年一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