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手机时代球员深陷其中 他们要小心“瘾”火烧身
■撰文/殳海
没有任何一个体育联盟,能像NBA一样大胆拥抱推特、Instagram和脸书等等所有的社交媒体,这为NBA换得了大量的经济收益。可一旦沉迷在其中不能自拔,对球员们来说就未必那么有益了。
“我经历了很多大家一起吃饭,但彼此都不说话的球队了,可能就是6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各自看手机。”——雷迪克
这个夏天,J.J.雷迪克希望给人生按一下重启键。他一直都告诉自己,他想做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有几年了,但起初就是狠不下心来。他想删掉手机里的社交媒体。
很显然,社交媒体在生活中很重要,雷迪克通过它们来了解新闻和热点,以及看看人们对热点的反应又会营造出怎样的热点。和其他名人一样,他也享受在社交媒体上被人追捧时带给多巴胺的那种快感。甚至,有一段时间他觉得不看社交媒体就会心里痒。
但在今年8月,这位76人队的老兵射手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删掉了手机里所有曾经令他沉迷的社交媒体软件,推特也好,Instagram也好,他删除了自己的全部账户,甚至连只有家人和少数几位朋友知道的小号,也一并删除了。
他要让这一切都留在过去。
但问题是,在2018年,为什么会有NBA球员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它们就像一个黑洞,”雷迪克如此评价社交媒体,“这不是什么健康的地方,它们并不真实,对你形成自我情绪尤其不利,”雷迪克顿了顿继续说道,“用类似弗洛伊德的理论来说,这就是一个循环,愤怒、站队、拉帮结派。这其实很可怕。”
不久前,雷迪克毅然决然地删掉了所有软件,再没有迟疑,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花太多时间在手机上了,即便妻子和两个儿子陪在身边时也是如此,他不停地在刷推特,看有关篮球和产经的消息,雷迪克称之为“信息焦虑症”(Information FOMO,FOMO即“Fear of Missing Out”,害怕错过综合征)。
“有时候你甚至是不自觉在做这一切,”雷迪克说,“我恨自己沉迷其中,但每次你想停手,手机就又总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你就又一次把它拿了起来,这几乎成了你身体的本能。即便你把手机放下了,跑到室外了,你也总惦记着手机在哪里,它变成了你的延伸,但这其实很可怕。”
34岁的雷迪克,在76人队更衣室内就像社交媒体圈的长老,年轻人们则更是乐此不疲、无法自拔。乔伊尔·恩比德和本·西蒙斯,已经是全球范围内的顶级社交媒体玩家了,他们在Instagram上大概各自拥有300万的粉丝,他们不仅热衷于在队友的图片下发表评论,而且在社交媒体上举手投足都会登上头条,“我敢说,我的社交媒体内容是最棒的。”恩比德就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这样说过。
作为一支年轻的、大有希望的球队,这就是76人如今在使用社交媒体时的现状。但他们在努力克制,76人是NBA少数几支尝试“手机装包”政策的球队,会要求球员们在所有人集体用餐的时候把手机装进包里,只有这样,他们彼此之间才能进行真正的对话,“说真的,我已经经历了很多大家一起吃饭,但彼此都不说话的球队了,”雷迪克说,“可能就是6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各自看手机。”
很显然,雷迪克并不是要批判他的队友,他也并非想在更衣室里变成特立独行的那一个,和年轻人们相比,他只是步入了人生的一个不同阶段而已。经历了那么多支球队,打了那么多年,他眼睁睁看着NBA里越来越多的球员和自己的手机捆在了一起,在大巴上、在飞机上、在理疗台上、在更衣室里以及在餐桌上,他们的手机永远放不下来。
当然,这个联盟对社交媒体的热爱是可以理解的,它们给运动员提供了一个领导意见、享受拥戴的窗口,并且让每个人的经济价值急剧提升。但问题是,任何事情一旦过量、一旦成瘾就会发生质变,可使用社交媒体要如何界定过量呢?“实事求是说,这恰恰就是最大的问题。”雷迪克说。
2007年,iPhone刚刚发布了第一代手机,人们以为“APP”是“开胃菜”(Appetizer)的缩写。
雷迪克是在2011年的秋天加入推特的,和许多其他人加入的理由相同,他们最初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关注突发新闻的渠道。雷迪克一直对各种事件很感兴趣,他在杜克大学期间的主专业是历史学,还辅修了文化人类学,当然还有一些新闻是和他自己休戚相关的,比如他很好奇,自己究竟何时才能重返工作岗位。
“我会开始用推特的最重要原因,就是NBA停摆了,”雷迪克说,“我需要时时关注一下和停摆有关的消息。”
那个时候的雷迪克,还处在职业生涯的上升期,人生轨道仿佛和智能手机的崛起同步。雷迪克是在2006-07赛季进入联盟的,而乔布斯则是在2007年1月发布了第一代的iPhone,当时在魔术队的更衣室里,雷迪克的队友还包括格兰特·希尔、托尼·巴蒂以及博·奥特洛这些老将,他们更多地使用黑莓手机,“APP”这个词当时是“开胃菜”(Appetizer)的简写,而推特作为一个网站创办还不到一年。
但在2011年停摆期间,上推特看各种流言和其他消息,关注NBA的动态,已经成为了一种非常流行的方式。人们在这个平台上可以追踪到球员的轨迹:比如谁去了纽约的洛克公园,谁去参加了洛杉矶的德鲁联赛。杜兰特、勒布朗和科比,这些巨星最近在干什么?人们想知道这一切,而推特则提供给了他们这一切,信息爆炸就此到来了。即便到当年的12月停摆终于结束时,一切声音也并未平息,讨论变得愈发热烈了。
NBA球员们,是帮助推特成为一股文化力量的中坚成员。大鲨鱼奥尼尔,在2008年加入推特后,成为了第一个在推特拥有蓝V认证的用户;而2009-10赛季,部分NBA球员因为过度沉迷推特,在比赛过程中发布内容,甚至招致了联盟罚款;而在2010年的7月,克里斯·保罗终于说服他的好兄弟勒布朗,让这位超级巨星登录了推特,结果两天后,詹姆斯就在ESPN宣布了著名的“决定”。
及至2013年,在新的社交媒体Instagram上,德拉蒙德、詹宁斯和尼克·扬等几名球员扮演了现代哥伦布的角色,他们为NBA发现了一块新大陆。短视频插件Vine也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球迷们能够通过这个软件剪辑、传播当天的比赛精彩镜头,那些过去可能会被人错过的高光瞬间,一下子可以实时传播了,一个网络社区就这样被建设起来,然后NBA官方推特也诞生了。
然后,当2014年东部决赛到来,史蒂芬森向詹姆斯吹出那一口气时,恶搞风潮也就此开始。
比赛前一天深夜还在使用社交媒体的球员,第二天的比赛会比平时平均少得1分——石溪大学研究报告
NBA在社交媒体上使用率的一个转折点,出现在2015年的7月8日。雷迪克是推动者之一。那天他和平时一样,坐在桌边刷着手机,当他刷到手快抽筋时,突然发现了一条重要新闻:当时他在快艇队的队友,德安德烈·乔丹作出了加盟独行侠队的决定。作为劝说小乔丹的说客,当时的小牛前锋钱德勒·帕森斯在转发消息时,附上了一个飞机的表情。
快艇球员开始了自己的反击,雷迪克转发了一个骑车的表情,保罗紧跟着发了一个香蕉和一艘船的表情,而格里芬当天则彻底引爆了社交媒体,他把一张椅子堵在了小乔丹的家门口——整个社交媒体都被点燃了,用户们疯狂地开始刷取各种相关的账户,仿佛正在观看一场激烈的比赛,每一秒都会有新的剧情发生。
“或许,那是推特历史上最棒的一天。”雷迪克事后表示。
直到2016年8月,雷迪克的儿子凯出生,事情才逐渐发生改变。他想要和妻子一起,更多地照顾两个儿子,但发现注意力总被社交媒体吸引,许多宝贵的时间都被抢走了。
现在,已经删掉所有社交媒体的雷迪克说,他活得不再那么焦虑了。对他而言,能够做到这一点,就意味着生活已经可以迈向“断舍离”了,再没有什么割舍不掉的,他甚至连过去收集手表的爱好都放弃了,包括他在Instagram上专门给手表创建的账户,也都一并消失了。
“我现在一块手表也没有了,”雷迪克说,“从字面上来理解,这就是一种成瘾的症状,我愿意承认这一切,它曾经占据了我的全部。本该归我支配的东西,现在支配了我,社交媒体也是一样的道理。”
雷迪克的直觉很准确:社交媒体、智能手机成瘾症状如今已经是一个大问题,科学界甚至认为这已经开始影响到人类的健康。在2016年出版的《计算机在人类行为中的应用》一书中,已经有报告指出,在年轻人中,往往使用越多社交媒体平台的人,就会越发焦虑,使用7到11个平台的人,他们患有焦虑症、抑郁症的可能性是低数量用户的三倍以上。
当年9月的另一篇论文则试图探究,通过屏幕进行电子信息交流能否获得幸福感。结果显示,所有信息都通过社交媒体、网络、游戏来获取的年轻人幸福感较低,而且孩子们的心理状况在2012年后呈下降趋势,这也和智能手机在青少年中的快速普及有关。最幸福的孩子,往往是仅在电子设备上花少量时间的小朋友。
不自觉地要拿起手机这件事,日前也已经引发了球员工会的注意,他们也发现社交媒体的使用率会影响球员的心理健康。“至少可以说有些球员会上瘾,”威廉·帕尔哈姆医生说道,他是球员工会新近聘请的心理健康负责人,“人与人之间可以有其他的交流方式,也能够行之有效,但似乎并不能减轻社交媒体的影响。”
来自石溪大学2017年的研究数据甚至表明,社交媒体会对NBA球员的场上表现产生影响:如果一个NBA球员比赛前夜深夜还在刷推特,往往第二天比赛就会表现得相对糟糕,他们平均会比正常情况每场比赛少得1.0分,命中率则降低1.7%。
“我随时随地都在Instagram上,好吧,随时随地有点夸张,但有时间我就会上去看看。” ——杜兰特
作为一个职业体育联盟,NBA近年来在推广和商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一切和他们在社交媒体上所展现的影响力息息相关。
截至2018年,NBA已经完全确立了他们相较于其他所有体育赛事的领先地位,在社交媒体上他们是独一无二的。以推特为例,NBA的官方账号如今拥有2700万粉丝,较美国本土第一运动NFL还要多出300万。而在更受年轻人欢迎的Instagram平台上,仅仅NBA的官方账号就拥有3100万关注者,这个数字甚至远远超过北美其他三大体育联盟NFL、MLB和NHL的总和(1990万)。球员方面,NBA如今有33名球星的Instagram粉丝数突破200万,NFL却只有9人。
“NBA现在能这么棒,”雷迪克也承认,“推特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这当然是在NBA计划之中的,自从2014年从大卫·斯特恩手中接过NBA的权杖,联盟总裁亚当·萧华就已经明确了对社交媒体保持高度亲近的立场,NBA鼓励大家自由转发GIF动图和高光视频,在这点上和NFL的政策全然不同。“这事情或许有一点超出我们的控制,但我们还是可以帮忙完善一切。”早在2015年,萧华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就曾经如是说。
现在,如果你在每场比赛的投篮热身前走进NBA球队更衣室,你会发现大概12个年轻人都会围着一台或者两台手机看。等比赛结束后,不管结果如何,他们更是会着急打开Instagram刷一刷,再看看别人是怎么评价自己的。是的,甚至有的球员一边打比赛都会一边看,有不少球员承认,他们中场休息都要忍不住看两眼推特消息。
“我就是随时随地都在Instagram上,”杜兰特在作客开拓者后卫C.J.麦科勒姆的音频节目时曾说过,“好吧,随时随地有点夸张,但有时间我就会上去看看。”
杜兰特在社交媒体上已经惹出了不少事端,他用过很多小号,还经常会回怼网友,这些事情现在已经广为人知。但他绝不是唯一一位喜欢看评论的巨星,他的队友斯蒂芬·库里也曾经每场比赛中场都要看推特,不过在2015年总决赛期间,库里终于改掉了这个习惯。“当所有人都在看你比赛时,那么任何一点负面情绪的注入都会让你被影响,尤其是在比赛临开始或者中场休息的时候,”库里说,“所以我后来觉得,我们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同时,因为社交媒体的存在,过去仅仅在球队更衣室内部流传的许多笑话,现在也都被公之于众。上赛季,在湖人两位新秀凯尔·库兹马和隆佐·鲍尔被开了一个有关于交易的玩笑,结果就成为了社交媒体上最热闹的故事。随后两个人开展了轮番的互相攻击,但有时也出现了尺度越界的问题,以至于湖人管理层不得不出手叫停了这一切。
“我看到了隆佐·鲍尔和库兹马,他们俩在社交媒体上相爱相杀的状况,这非常非常有娱乐性,”肯扬·杜林说道,这位前NBA球员现在是球员工会的健康顾问,“但我想,大部分人登录社交媒体是为了获取正面能量的,但只要是人,就会有脆弱的、愤怒的或者情绪激动的一面,你总会展现出更多的真实性。”
球迷们关注球星的理由或许各种各样,鲍尔和库兹马之间的互怼并不会让他们讨厌,反倒会吸引很多人,而如今的球员们也正在高兴地公开他们的私生活。“对NBA球员来说,隐私曾经是最神圣的东西,”杜林回忆道,“任何你会暴露在公众面前的时刻,你都会高度戒备,觉得别人进入了自己的领域。”
“有人攻击你的家人,也有人给你发穿球衣的照片,还有人给你连发40条消息只是希望你能回复。”——库里
作为两届MVP,库里也认为,社交媒体有它的用处,但有时候这个东西是有毒的。他说:“(在网络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人攻击你的家人,也有人给你发他们穿着你球衣的照片,有的人给你连发40条消息希望你能够回复他们,我还接到过婚礼邀请和舞会邀请,而今年,所有运动员们和特朗普激辩的消息,也总会有人通知我。”
今年6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位NBA教练钻进了一辆SUV的后座,悄悄地抵达了玫瑰咖啡厅。前一夜,骑士队因为J.R.史密斯不可理解的行为刚刚输掉了总决赛首战,而这位主教练的约会,也和他对总决赛的欲望有关,他希望能带领球队杀进来年的NBA总决赛。
“我如何能够让球员、工作人员在开会时,把那该死的手机放下?”这位教练问道,和他会面的人叫马修·梅贝里,一位研究人工智能的行为设计师,“我们有没有可能让这些家伙对手机上瘾得到转移,能不能让他们把时间从推特上转移到看录像、研读球探报告上?我们究竟能不能改变这些行为习惯?”
对此梅贝里的意见是,要尽量把糟糕的习惯变成有用的东西。“比如10年前曾经激起棒球界反感的赛博计量学,现在也被正确对待了。所以NBA需要的是更健康地使用手机以及其他的高科技,这才应该是NBA下一波浪潮。”
时至今日,你已经找不到当初雷迪克发送的那个“汽车表情”了。随着他删除掉自己的账户,所有的消息也随之消失,雷迪克引用杜克大学文化人类学教授拉尔夫·利辛格的说法,他称社交媒体为“掠夺者的巢穴”,这位教授现在和雷迪克已经成为了好友。
雷迪克承认:尽管社交媒体带给了他很多负面情绪,但他还是无法自拔地沉浸在其中。他感觉自己在生活中参加了一场更大规模的比赛,那些该死的应用程序试图抢走他陪伴孩子的时间,他的两个儿子,诺克斯现在4岁、凯只有2岁。
“我们将会有一代孩子,他们的常态就是沉迷于手机之中,”雷迪克说,“这让我感到非常恐慌,尤其是我的孩子也可能这样,我不得不每天都思考这个问题。我就在想,社交媒体这东西到底在对我、对我的家人做什么?”
在近期对2000名美国人进行的一次诚实调查中,有27%的人认为脸书会对社会造成消极影响,而为了对有关“iPhone上瘾症”的种种批评作出回应,苹果公司也在最新的操作系统里加入了一系列工具,来抵制用户过度使用。
“那里有太多的废话,在季后赛期间我不需要这一切,我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不需要任何打扰我的东西。” ——詹姆斯
在近期一次涉及联盟球员、教练和管理层的采访中,大家一致认为如今的手机占据了太大的空间,甚至有不少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奇才队的前锋凯利·乌布雷,他虽然只有22岁,却痛恨手机和社交媒体对NBA,乃至对整个年轻一代人所造成的影响,他甚至管这一切叫“社交媒体病毒”。
“我觉得我们大家都太依赖手机了,社交媒体在煽动着我们的自负感,让我们自我感觉良好,可到头来,你还是你,”乌布雷说,“它了不起就是一对拐杖而已。”
但也有一些人认为社交媒体是无害的,它表现的是人在这个时代的第二天性。同样22岁的活塞前锋斯坦利·约翰逊,就是在社交媒体时代长大的,他四年级时就拥有了两部手机,但因为种种毒舌评论,他也试图减少自己花在社交媒体上的时间。
“在垃圾堆里翻东西,最后能找到的也只有垃圾而已,”约翰逊说,“Instagram能带给你的只有幻觉、幻觉、幻觉,毫无真实性可言。”
很多粉丝在看见斯坦利·约翰逊时,会热情地邀请他一起自拍,然后等发布照片时就又附上了负面的言论。“我18岁开始进入这个联盟,为实现梦想而努力,”约翰逊说,“你们就那么希望搞垮我吗?”
所以,如今NBA球员其实也达成了一种潜意识里的共识,那就是社交媒体是可能伤害到球场表现的。还记得吗?勒布朗·詹姆斯总是会在季后赛期间关闭所有社交媒体,“没有手机,没有社交媒体,所有的都没有,”詹姆斯当时告诉记者们,“那里有太多的废话,在季后赛期间我不需要这一切,我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不需要任何打扰我的东西。”
今年季后赛,勒布朗的社交媒体情况稍有不同,他保留了自己的Instagram账号,通过“故事模式”的小视频来给孩子们传递激励人心的消息,每段会保存24小时。但在其他社交媒体上,勒布朗还是和过去一样,呈现出一片漆黑,不仅仅是他,库里、哈登和保罗也都选择了在季后赛期间关闭社交媒体,充分表明他们的态度:这个禁果,只有常规赛和休赛期可以啃。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的,恩比德曾经尝试在季后赛期间远离社交媒体,可因为眼眶骨折缺席了和热火队首轮系列赛的第2战后,他又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当然好在他在回归的第3场没有受到影响,拿到了23分7篮板和3次封盖。
尾声
雷迪克的想法像一面镜子,反映了大众思维的变化。对社交媒体的看法,已经从过去普遍性的交口称赞,到现在有了更多的不同看法。
“这是压倒性的趋势,”球员工会的帕尔哈姆医生说,“这是如今所有人居住的地方,这是一头新生的巨兽。人们会渴望在其中创造自己的不同身份,并且不惜努力投资以维持这样的身份。这就好比如果你是一个年薪千万美元的职业球员,你就会渴望再找三四家企业,从每个赞助商那儿再赚500万美元,这种营生,更多的人是渴望能够一直维持下去的。”
这就是人生的困境。但雷迪克,还有一些其他人,从中跳出来了,可还有无数人依然坚持着,享受着数百万人的陪伴。“这当然是有意义的,你会愿意维持自己的关注度,”帕尔哈姆说,“但问题是,代价是什么?”
雷迪克就是这样,他不愿意再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了。他的社交媒体变成了漆黑一片,但他却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可能是在我身上发生过最好的事情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