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你的纹身承载动人往事 可它真的属于你吗?
体坛+记者董倡硕报道
“我就是喜欢把对我有意义的东西纹在自己的身上。”与姚明相同,艾弗森对于篮球世界的意义,已经远远凌驾于比赛本体之上。舍我其谁的比赛态度,无处不在的嘻哈文化,极度膨胀的自我意识,他的存在真正让见不得阳光的黑人文化走到了聚光灯下。我就是我,只有上帝可以评判我,裁决我,与艾弗森的着装、性格一同走到舞台中央的,还有纹身。
坐在篮网主场巴克莱中心的包厢里,从这个距离完全看不见球员的表情和场上的细节,38岁的伊森·斯旺依然一一点出了篮网和热火球员们身上最具特色的纹身。“我曾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来观看NBA,我觉得必须要找到一种途径参与到这个运动中来,不能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
在2000年,居住在费城的伊森是76人队的绝对粉丝,也有着对艾弗森的狂热钟爱。在那个未开化的年代中,联盟对于黑人纹身是否能够被白人群体接受不置可否,私自决定将艾弗森杂志封面上的纹身抹除,这自然引起了后者的不满,“他们将目标瞄准在我们这些嘻哈文化的追求者身上,谋杀外在文化,也是谋杀。”
伊森深受启发,他在继续自己纹身事业的同时,在2011年建立起了世界上第一个NBA纹身数据库,他统计了联盟中所有433位球员的纹身情况,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有纹身球员的占比在不断增加,在数据库建立的三年后,比率已经从53%增加到了56%。
在美国著名说唱歌手麦克勒莫的成名作中,他描绘了自己童年时对篮球的喜爱,还有对拥有一双Nike篮球鞋的憧憬,“我们球鞋与穿着体现着我们的人格与本真。”麦克勒莫在歌词中写道。可是,球鞋和衣物并非先天所有,或许随降生紧实,随死亡凋零的皮肤,才写着最真实的自我。
阅历全联盟所有纹身的伊森认为,最让他动容的是兰迪·弗耶在心口上纹下的母亲。在弗耶三岁时,他的父亲就离开了人世,而当年幼的弗耶从幼儿园回来时,曾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也逃避责任,不告而别。在22岁之际,弗耶决定将他母亲的样子纹在心口。
“如果我的母亲如今还在我的身旁,她或许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弗耶曾在采访时说道:“有时候,我就是觉得与她依然有着莫名的心灵交流,所以我变将她纹在心上。”
“怎么可能呢?”这个故事让伊森十分动容:“你怎么可能用PS抹掉如此黯然动人的往事?”
库里和妻子阿耶莎在15岁时就因参加教会活动相识,在高中时期,二人便开始了长达四年的漫长异地恋情,苦心人天不负,在2011年7月30日,库里便与阿耶莎走进教堂,定下终生。
尽管NBA不允许佩戴首饰进入赛场,但是这并没有阻止库里证明自己心有所属的渴望。他将阿耶莎的首字母“A”纹在了佩戴婚戒的左手无名指上。库里的浪漫当然不止于此,作为虔诚的基督教徒,库里与妻子一同,将《圣经》中哥林多书13章第8节摘录:“爱永相随”以希伯来语的形式纹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看到了这些纹身背后动人的故事,你或许会因此感叹,也或许会萌生“邪念”,但是我要告诉你,这种个性十足的表达方式,在美国却制造了一些复杂的官司。
近年来,NBA 2K由于其游戏性与对球员还原的真实性,获得了广大玩家的青睐,由于NBA方面拥有对球员肖像的使用权,2K方面出资获得联盟的核准之后,就拥有全面构建球员外貌的资质。但是,在2016年,为科比和詹姆斯等人绘制纹身的橡树素描公司就对2K工作室发起了起诉,认为他们没有经过自己的许可,就将其为球员绘制的纹身用作商业用途。虽然最终法院因为游戏中的纹身渺小不可见驳回了上诉,但是却引起了我们对纹身版权的重视。
根据美国版权协会的说法,纹身就如同一幅画,当艺术家将创作出来之后,其所有权依然属于艺术家。球员们拥有将其公开展示的权利,但是没有将其用作商业途径的资格。
实际上,2K的官司并不是个案。在当初Nike为拉希德·华莱士拍摄广告时,特意突出了其纹身的绘制过程,这也引起了原作艺术家的不满,他将Nike和华莱士同时告上了法庭。此外,在迪士尼公司拍摄的电影《宿醉》中,主角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脸上有着一个和泰森一模一样的纹身图案,这个艺术加工自然让纹身创作者大为恼火,他也同样寻求法律途径,并最终和迪士尼达成庭外和解。
在纹身保护方面,NFL走在了NBA的前面。为了保护球员们的利益,帮助他们避免不必要的官司,联盟曾告诫球员们,当完成纹身的绘制之后,建议要求纹身艺术家签署放弃版权的同意书,在这个越来越被细化的世界里,这种方法能够最大化避免后期法律问题的产生。
随着时代的进步和思想的开化,纹身已经和穿衣搭配、首饰佩戴一样,逐渐被主流文化接受,“我抽烟喝酒烫头纹身,但也是个好女孩”的思想也慢慢被大众理解和认同。但是,与发型和衣着不同,参杂着艺术性质的纹身又多了一份复杂性,上述的版权争端实例就告诉我们,大家在皮肤上表达自我的同时,千万不要忘记,你皮肤上历尽苦痛得到的纹身很有可能不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