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中国球迷怎样才能和欧洲名门全体球员合影？

（题图为小昱夫妇和拉科队长贝甘蒂尼奥斯合影）

文/体坛+记者武一帆

上周末拉科鲁尼亚对格拉纳达，大概是我现场观赛记忆中最糟糕的比赛之一。对两支保级队而言，这是必须取胜的比赛，相对而言彼此又都是可以取胜的对手。不料，双方整场就像在街头踢野球一样不知所谓。

格拉纳达的表现可以用悲哀来形容，完全是踢到哪算哪，各种后场盘带和传球失误。可即便如此，拉科鲁尼亚却拿不出几轮之前力克巴萨那场哪怕十分之一的实力来战斗，各种传接失误和贻误战机。

全场哗然的最高潮出现在下半场，一个有些勉强的点球成了拉科鲁尼亚的救命稻草。博尔赫斯一脚将球踢在“章鱼哥”奥乔亚的身上。球弹出来后那1秒多钟，哥斯达黎加队长原地晃神，直到成群格拉纳达球员扑上来才作势抬脚补射，已经晚了。球迷怒了、媒体急了。之前输皇马快2位数，德比被双杀，主场降级都没听到过如此刺耳的嘘声。拉科鲁尼亚球迷看过美丽足球，看过战斗足球，不是比分主义者。看这种养生足球实在不养生。

拉科主帅佩佩·梅尔赛后与助手探讨。

中国球迷主队朝圣攻略

我没下到新闻间和混采区，径直来到贵宾区门口。倒不是因为比赛看得堵心，活都不想干了。因为来了两位特别的客人。从中国来的铁杆拉科球迷小昱来度蜜月，当然要带着新媳妇到里亚索朝圣。

我略尽地主之谊，提前和新闻官拉法打了个招呼，看能不能得到一点特别照顾，比如要到某个球员的合影或签名。拉法沉默半响回复到：“等等啊。”我心说：前几次约采访让我“等等”，然后就没信了。这次估计也不会有下文。这也是没办法。赶上一周双赛，拉科之前要封闭训练，比赛当天也要避免非竞技因素的干扰。小昱并没有提出任何非分之请，有新人作伴来现场看球已经是梦想成真。

比赛当天上午，拉法发信给我：“我留了两张球票在领媒体证的地方，你来取吧。”够朋友！我们三人走到球场时，迎面碰见了匆匆来上工的拉法。他从怀里掏出球票，握了握新人的手。聊起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才是老相识。

17年前，小昱上中学时就给俱乐部写过十几封信——手书的纸信！他在信中（英语）表达了对球队的支持，还对用人和战术指点一二。俱乐部也有所反馈，向小昱赠送了荷兰射手马凯亲笔签名的卡片、球队的大幅海报和杂志等等。后来，通信方式从纸笔变成电邮，代表俱乐部与这个万里之外中国球迷进行沟通的正是拉法。小昱笑道：“我想象中的拉法是个谢顶凸肚的中年大叔，没想到真人这么有型。”

拉法（上图中）显然没有忘记这个近20年来风雨同行的拉科球迷。他指了指自己一头卷发：“我都记得。”并告诉我，比赛结束后带两人去贵宾室，球员会从那里出来。我进驻里亚索多年，虽然在媒体区畅行无阻，但从未获权进入贵宾室。这里其实就是一个狭长走廊改造的过厅，摆着沙发和茶几。重要人物都会从这里离开球场，球员和教练直接登上停在门口的大巴。

不用说，小昱和新媳妇在这里要到了包括队长贝甘蒂尼奥斯、门神卢克斯和中场核心乔拉克等等几乎所有球员的签名和合影，只可惜错过了正在药检的博尔赫斯。这固然不是小昱梦想中的超级拉科阵容——多纳托、毛罗·席尔瓦、贝莱隆、马凯、特里斯坦、弗兰、巴勃罗——但足够让他激动地失神。即便没有我从中搭线，如果小昱脸皮再厚一点，拉法也尽量给这位未曾谋面的老朋友、这对特殊的访客相当的礼遇。然而咱们实诚的中国球迷从未动过满足自己而打扰球队的心思。

都是体坛人，差距怎这么大呢？

我也借了借小昱的光。可能有不少吃瓜群众看格拉纳达身陷保级泥潭，哂笑中国老板“不懂球”、“坑了人家”。在里亚索见到蒋立章先生（上图）确实在我意料之外。我隔着玻璃门招招手，蒋先生快步走出来。我自我介绍是“体坛”的驻西班牙记者。他微微露出惊讶的神情。我们算是素未谋面的前同事。也不足为奇，一个北京、一个上海，一个码字、一个广告，工作没交集。我想了半天，该怎么把话题留给现实。可惜我自傲的闲聊能力毫无发挥，憋了半天挤出一句：“格拉纳达其实踢得还可以。”听了我毫不诚恳的安慰，蒋主席闭上眼摇摇头：“太差了。太差了。”

据俱乐部工作人员，双方高层还要进行一次晚宴会晤。看着蒋先生身边的两位蹦蹦跳跳的两位小朋友，我心想：这大半夜的，孩子也得跟着熬啊。转念一想：福建人嘛，生意大概比八小时睡眠重要吧。要不然同一家公司怎么会有收购西甲球会的成功人士，还有继续在卖笔杆子为生的超市打折券精算师？转天再看新闻，昨晚见过的执行主席王康宁先生已经和巴西天才少年卡约签合同了。“你也跑跑我们嘛！”蒋先生说。放心啦，委座！格拉纳达的保级玄学，我一直在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