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大姚真要当篮协主席了 那哔哩哔哩怎么办?
好多天了,翻开新闻一看,大伙儿都在说大姚要当中国篮协主席这事儿。从背景到现实,从历史到未来,说什么的都有,都说乱了。那我来简单说说吧。
说之前,我也没跟大姚打招呼。
大姚真要当篮协主席吗?
那确实是。
其实,大伙儿看到体育总局给出的关于中国篮协新掌门人的七点标准(1,具有篮球专业背景;2,熟悉国内外篮球发展;3,为中国篮球做出过突出贡献;4,社会知名度高;5,积极推动篮球事业发展;6,能够提升中国篮球影响力;7,由“社会人士”担任),扳着手指头一数,就知道这件御赐黄马褂是冲着大姚来的。七点都算上,目前从年龄到社会属性上适合任职的,全中国只有大姚一个人。眼下由大姚和篮管中心副主任,中篮联公司董事长李金生担任组长的中国篮协换届改选工作正在着手进行,当然得走程序,最后得由委员们投票,把大姚选出来。但这只是个程序,一来大姚确实众望所归,二来咱们这儿的选举方式不都是先指定了再让你选吗——都指定了你还不选,你想干鸡毛……
咳咳……
咱们正经点儿。我经常说,生活在我们这个国度里,我们必须理解的一项规则是,所有的重大变革和任命,一定是从上至下的。有人将大姚出任新中国篮协的主席,和新上任不久的新国家体育总局局长苟仲文联系起来,认为这是苟仲文局长上任之后的一把火。事实上,这件事酝酿时间的漫长,背后所透出的有关改革的信息和国家对中国体育行业的意志,远远超过了总局层面,也超过了由谁来担任新中国篮协的主席本身。
再让我来重述一下背景,以及体育总局对未来中国篮协属性和组成的指示。
第一,篮管中心与中国篮协将正式剥离。篮管中心是体育总局下辖的政府管理机构,而协会组织则是民间团体。以前是一套人马挂两块牌子,说白了就是官民不分,现在则要拆分。大姚要担任的是中国篮协的主席,这就是由体制外的社会人士来担任的民间机构来管理中国篮球,篮管中心在现任主任信兰成退休后会有新的主任接手。
第二,篮管中心并不会像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一样被取消,仍会继续保留,但会主要负责管理体制内的各种赛事,人们关注的焦点——职业联赛和国家队管理工作将移交中国篮协。篮管中心的部分年轻干部也将平移到中国篮协,辅佐大姚,再从社会上进行人才招聘,确保大姚不能做光杆司令。
大姚被认知到具有人格魅力,管理能力和国际影响力,要追溯到2019年男篮世界杯和2022年冬奥会的申办上,参与申办的国家领导人意识到了大姚的价值,这是其中最核心的起因。我一直在说,数十年以来,中国体育都是一个封闭的独立王国,你没法指望中国体育会革自己的命,没法指望篮管中心能自己剥离自己。这盘棋的启动之处,一定是高处不胜寒。
篮球成为了这个时代巨变的突破口,但绝不仅仅涉及篮球。关于篮球改革的方案,已经酝酿了超过2年。而整个中国体育改革方案的决策,已经超出了国家体育总局的范畴,超出了前总局局长刘鹏的权力范畴,而是上升到了国家布局。体育不再是一个国家权力机构,而是要涉及国民GDP,青少年教育,国民幸福指数的宏大范畴,要完成突破式的跨越改革,从过去的金牌工厂转变成工程和国家政策。之所以选择篮球作为突破口,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姚明,不是在中国体育的每一个领域和项目上,你都能找到大姚这样的角色。
他的专业,背景,知识结构,人脉,影响,都是不可复制的。想象一下,世界各国篮协主席开大会,俄罗斯是基里连科,土耳其是特科格鲁,你的主席要不是大姚,你跟人家聊什么?是变革与高处而来的风,把大姚推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请注意,我用的词是“推”。内中滋味,大伙儿自己体会。
因此,我也听到有人说,大姚是另一个邓亚萍。但事实上,这是截然不同的身份、位置和历史时机。大姚正在经历的改革是时代性的,是没有任何历史先例和参照的。在这一波洪流的推进之中,人们看到的发展不是以往的渐变式的,而是切换式的。姚明在这个历史时机上,被领导人赋予的属性,是中国新体育代表,而不是过去一直说的新中国体育代表。这个“新”字放在哪儿,学问不小。
换句话说,在这一波历史洪流里,大姚是撬动式的人物,是这个时代的标志。
现在人们探讨最多的问题,是大姚如果担任篮协主席,是否可以保持上海男篮老板的身份。其实,从理论上来说,联赛是由中职篮,也就是由联赛公司来独立运营的,相当于未来中国篮协会把联赛承包给联赛公司,属于承包责任制,而不再由中国篮协具体管理。从短期来看,这两个身份冲突并不大。但从长远来看,这两种身份怎样协调,是否有深远的影响,其中是否会涉及利益纠纷,会由专业机构来评估。大姚最终恐怕还是会面对抉择——如果要坐在中国篮协主席的位置上,把精力完全集中在领导中国篮协上,就需要出售上海队的股份。
被推到这个位置上的大姚,会做怎样的抉择呢?
我猜——纯粹是我猜啊,大姚会接受的。从经济上说,大姚在2009年买下上海队,而CBA在经历2012年和即将到来的2017年夏天两次新运营合同竞价之后,联赛的商业价值和球队估值纵跳式上升,从投资的角度而言,已经相当成功,上海的球队也完全不必担心无人接盘。更重要的是,我一直觉得,拥有和打造一支球队,只是大姚人生中的一小步,是他在运动员职业生涯尾声寻找到的一种延续方式。这只是一小块天地,而最终,这远非他志向的止境。
大姚,是个真正有创世情怀的人。他对中国篮球的情怀,已经展现在他几年来的奔走里了。
上海男篮换一个老板,还是上海男篮,该哔哩还能哔哩;新中国篮协如果不是大姚做主席,也许就错过了建国近70年来体育改革最重要的历史契机。至少,是这个契机失去了关键的落脚点。
爱卿平身,把马褂穿上吧。
姚桑,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