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阿法狗”横扫顶尖棋手 但这不是围棋末日

在弈城围棋网取得30连胜、休息一天后，1月2日起，网上神秘高手Master转战腾讯野狐网，连胜聂卫平九段、常昊九段、古力九段、时越九段、柯洁九段、朴廷桓九段、陈耀烨九段、柁嘉熹九段、周睿羊九段……他们都是棋界顶尖高手，但对Master结果却只有一个：认输。数天时间里，Master横扫人类所有高手，60盘对局连续不败。1月4日晚，在60盘测试棋结束后，谷歌宣布，Master就是2016年3月与李世石九段“人机大战”的阿法狗（Alphago）升级版。

1月5日早上的央视《朝闻天下》和晚上的《新闻联播》对Master横扫人类高手一事进行了大篇幅报道，人类在围棋上数千年的上下求索一夜之间变得不堪一击，柯洁九段叹道：“人类数千年的实战演练进化，计算机却告诉我们，人类全都是错的。我觉得，甚至没有一个人沾到围棋真理的边。”

一个获得了四项世界冠军、目前公认的围棋第一高手竟然发出“甚至没有沾到围棋真理的边”之叹，不得不说阿法狗对人类高手打击之深。

人类高手悉数败于人工智能，是不是意味着围棋末日的到来？高晓松在微博里写道：“作为自幼学棋，崇拜国手的业余棋手，看了Master60比0横扫中日韩顶尖高手的对局，难过极了。为所有的大国手伤心，路已经走完了。多少代大师上下求索，求道求术，全被破解。未来一个八岁少年只要一部手机就可以战胜九段，荣誉信仰灰飞烟灭。等有一天，机器做出了所有的音乐与诗歌，我们的路也会走完。”

高晓松将围棋定义为胜负是唯一目的的竞技，九段高手都能输给一部手机，围棋艺术不复存在。然而，即便强大如阿法狗，其在围棋技术上也并非完美无缺，它与人一样仍有提升空间；人类高手还可以借力于它，在棋上更接近“围棋上帝”。

这也可以从国际象棋和象棋的境遇得到借鉴，1997年“深蓝”打败卡斯帕罗夫；2006年，象棋“人机大战”软件全部碾压特级大师。但至今，国际象棋和象棋依然广受欢迎，各种比赛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特级大师们借助软件打谱、训练，使之成为必不可少的训练工具。

“神猪”罗洗河九段担任腾讯围棋软件的测试者，与电脑软件有过多次交手，他的说法颇具权威：“Master整体均衡感和棋的形状很好，优势时会大幅退让寻求最稳的赢法。开局和中盘往往就取得较大优势，开局下法力求简明，规避大型复杂定式，在均衡感上的优势逐步占优。人类要跟得上电脑的均衡感，这样电脑没有退路才可能会形成大规模对杀，这才是电脑最弱的地方，但是跟不上的话电脑会尽量规避。”

由此来看，Maste除了在定式和局部不出错之外，其最大的优势在于整体均衡感，一如手执一把木剑，着法朴实无华，但俗而有力。这从年已65岁的聂卫平九段与其胜负非常接近、甚至一度有望取胜的进程可侧面证明其特长，聂九段以大局观见长，在大局上压制Master，序盘还取得优势，若不是他昏招复发，在右上角出现重大失误，亏损20余目，这盘棋胜负大有一争。

人类高手对阿法狗的出现与其抵触，不如拥抱。罗洗河说：“（阿法狗）提高了围棋关注度，人会更快地进步，对人而言，棋的很多不好着法会加速淘汰。有个神带领我们这些下了几十年围棋的人距离真理更进一步，但是赢了人并不等于完美。”

古力九段在与Master交手过后，在其告别战即第60盘棋时再次上场与之一战，这盘棋古力的着法一改往日风格，不断求变、求新，Master最后以2目半之优胜出，但过程明显要比其他对局艰难得多。也许，再多下几盘，人类高手也能慢慢摸索出阿法狗的出招规律，摸到其脉搏。

退一万步说，人类再也打败不了阿法狗又如何？一如网友宽慰高晓松那样，“有些东西是有魂的，机器替代不了，人有故事，歌有感情，写歌的写故事，听歌的听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