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更衣室 揭秘首位带男足赢得顶级联赛的女教练

陈婉婷，绰号“牛丸”，新科香港超级联赛冠军球队东方体育会主教练，两周前获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确认为全球首位带领男子足球队赢得顶级联赛冠军的足球女教练。这一年，她27岁。这个趟过男人河的年轻女子，走过了一条怎样的迥异常人的路呢？

因小贝走上足球路

“虽然很天马行空，或者好像很遥不可及，如果一个女孩子带领一队职业队，但我真的想过。”陈婉婷之所以喜欢足球，完全是因为一个人：曼联球星、英格兰国家队队长贝克汉姆。“很肤浅的啊，哈哈哈，第一印象就是觉得‘哇，太帅啦’。”

彼时，陈婉婷只有13岁，正读中一的她因为贝克汉姆而喜欢看足球，之后跑去踢球，因为喜欢踢球，所以选择走上执教之路。

翻看“牛丸”的个人简历，相信很多中超、中甲的主教练也会感到汗颜。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联合书院地理及资源管理系，拿到管理学士学位后在中大医学院深造，取得运动医学及健康科学理学硕士，全香港有30多位拥有亚足联A级教练证的足球教练，女教练占4席，陈婉婷是其中之一。

2006年，18岁的“牛丸”考取了香港青年足球领袖的资格，开始执教校队和青年队，但正式进入职业足球圈，是在她大学毕业之后。“始终年少轻狂，经常都想任性一点，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和别人不一样，开心的事情。所以便想找和足球有关的工作。”

“坦白说，踢球一定比教球快乐，但是教球所得到的成功感和满足感，又是世界上任何东西无法满足我的。”陈婉婷的教练生涯，是从大学时代开始的，只不过，当时的她是教小孩子踢球。“刚刚出来教球的时候，曾经一个赛季要兼教五支球队，连同校队和青年军，一天要走三到四场，其实去到那一刻，真的有点麻木。”

 入行之初，家人的反对是她最烦恼的事情。用陈爸爸的话说，当时九大行星有两颗在我们家，一颗是火星，一颗是地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懂的。

“中国人传统都不喜欢女孩去踢球的啦，开始反对都是合情合理。而且当时工资和前途都非常不稳定，也满足不了一个大学生需要的东西，反对很正常。”陈婉婷很理解家人的担忧，但她更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得到认同。努力总会有回报的，如今家人已成为“牛丸”的粉丝，也成为她坚持在足球之路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硬着头皮挂帅职业队

放眼世界足坛，女教练执教男子职业球队并不多见。法乙球队克莱蒙特的科琳娜在2014年8月成为首位在欧洲次级联赛执教的女教练，1年后，“牛丸”摇身一变，成为香港职业足球联赛史上首位顶级联赛球队的女主帅。

“这半年的事情，绝对是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的梦想是做主教练，但我自己的计划是在过3至5年之后，等待一个合适时机。”2015年12月15日，这一天可以说是陈婉婷人生中一个里程碑式的日子。时任东方主教练杨正光受邀前往中甲球队梅州五华发展，东方体育会管理层决定将担任杨正光助手的陈婉婷“扶正”。

为什么会是我？不可能是我吧？当俱乐部通知她这一决定的时候，陈婉婷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问号。那一刻的心情，牛丸用受宠若惊四个字去形容。

“其实当时我真的没有准备好的，很坦白说，很紧张，很大压力，很忐忑不安的，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在那个环境下，一直在想如何在自己的岗位做到最好。我觉得我尽力而为，先不管成绩如何吧，最起码能够得到球员或者球会的支持吧。”

“牛丸”欠缺经验，这一点东方体育会的管理层不可能不知道，最终他们还是决定给这位27岁的陈婉婷一个机会。“‘牛丸’可能在经验方面会浅一些，但是她有热情，做任何事情都能做到百分之一百的投入。”东方体育会副总监欧伟伦如此评价道。

刚接手东方帅印的时候，陈婉婷真的很不习惯，紧张和压力一直伴随着她。“你要让一帮大男人去听一个比他们年轻或者一个女性教练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们都做到了，我是应该要更加珍惜和更加努力去做这件事。”

男女有别，“远离”更衣室

男女有别，这是踏足职业足球这个男人圈的陈婉婷必须面对的。幸运的是，陈婉婷天生性格爽朗。“大情大性，很有义气，很能玩。”熟悉陈婉婷的人，都会给她打上以上的标签。

在一支男子足球队担任女主教练，尤其在一个满是大男人的更衣室，女性的出现多少会有别扭和尴尬。牛丸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正因如此，比赛期间，不管赛前、中场休息还是赛后，进行完布置和总结的工作之后，牛丸都会很识趣地走出更衣室，把属于大男人的空间留给球员们。

“因为我天生性格是很女汉子的，很喜欢运动。而且我之前一直都是助教的角色，所以很快就融入球队之中。虽然我是主教练，身份角色有所不同，有些时候需要保持一些距离，但球场之外，除了训练和比赛之外的所有事情，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那样咯。”

如何树立自己的主教练权威，这是任何一位初出茅庐的新晋主教练需要解决的难题。

“最大的困难就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因为本身已经男女有别啦。加上我不是职业球员出声的，很坦白说，有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去想，所以我也一直都在猜他们是会怎样想的。所以很多时候需要通过助教来帮助我，非常庆幸的是我的助教都是富有经验的职业球员出身，我们球队也有很多有经验的球员，他们都会给我很多的意见，我也会尽量去聆听他们的意见，多些沟通。自己虽然不是职业出身，有些缺点，但希望通过这些手段去弥补不足。”

“你必须告诉他们，你为什么做出这样改变的决定。他们都是非常有经验的球员，应该知道为什么要做出改变的。其实，当我对球队做出变动或者变化，首先我会向球员解释清楚，这样球员一般都会接受，尽量去服从的。但也有可能，比如角球和定位球的防守，他认为要这样站位才比较好，他们更知道自己擅长的东西，所以比赛中球员自己都要做出变化。一个聪明的球员是不会只会服从的，一个聪明的球员是会根据比赛调整和变化。”

不是足球科班出身，学院派的陈婉婷很清楚兼听则明的重要性，“最简单的事情，最顺其自然的事情就是最好的，对于我来说，不需要太做作。”正如升任主教练之后，“牛丸”还是那个“牛丸”。“之前他们都是这样叫的，如果突然改变，我也会不习惯，所以我也没所谓。尊重是发自内心的，不是称呼不同就代表尊重你，主要是大家真心对待大家。”

Winners never quit & quitters never win（胜利者永不退缩,退缩者永无胜利）。这句话是牛丸的一个写照。“我的性格是不容易认输的，面对失败挫败，当然会有不开心、沮丧，但我会用最短的时间去克服这些心理障碍。因为你想过去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想在那一刻你应该怎样做，可以去帮助到球队。”

27岁的陈婉婷，已经超越了很多同龄的女孩子，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却是自己所梦想的道路。帮助东方体育会时隔22年后重夺顶级联赛冠军，不过是她的教练生涯的开始，牛丸并不感到满足，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她的短期目标是尽快完成职业级教练课程的培训，更长远的就是希望有机会走出香港，去足球水准更高的国家或者地区去见识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