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足球安保落后 巴黎恐怖袭击令他们很恐惧
巴黎恐怖事件,冲淡了意比之战以及比赛中特意安排的海瑟尔惨案30周年纪念,连续数日意大利媒体前几个版面唯一关注的内容,就是巴黎恐怖事件。
巴黎事件证明,恐怖分子已经把大型体育活动视作重要攻击目标。若不是球场安保严密,已经有一名恐怖分子带着人体炸弹,准备在德法之战球场里完成“现场直播”。
邻里不幸让意大利人受到很大震撼。一位叫瓦莱丽亚的意大利女孩在巴塔克兰剧院被枪杀,另一个叫纳塔卢齐的意大利人经历更奇特,30年前他是海瑟尔惨案的幸存者,如今又逃出了剧场。
意大利人更担心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本土。意大利足球在安保方面非常落后,安全探测门等设施总是轻松被极端球迷绕过,带人带物入场毫无障碍,若是成为恐怖攻击目标,几乎是不设防状态。
今年意大利成功举办了米兰世博会。意大利政府一直担心着世博会的安保。所幸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现在伊斯兰国(ISIS)扬言要把大火烧到罗马,同样让意大利政府很紧张。
2015年已在欧洲发生3次大型恐袭:《查理周刊》屠杀案、布鲁塞尔-巴黎列车(歹徒动手前被美国大兵制服)、巴黎连环恐袭。从地理分布可见,ISIS恰恰瞄准了法国的中心大都市:法国社会本身有严重的种族分隔问题,法国存在强大的反伊斯兰、反移民极右翼,巴黎在全世界举足轻重,比欧陆其他城市更容易吸引舆论关注。
恐怖主义是一种以小规模自我牺牲制造超大规模恐怖的手段,ISIS把法国看作敌人,更看成一个绝佳的广告平台。加上很多ISIS成员本就是在法国出生或居住过的北非人,法语很好,在法国和比利时活动更利于他们事前的潜藏甚至事后的逃亡。
罗马是天主教中心城市,不仅有很多重要建筑,更有众多大规模宗教活动,教宗每次公开弥撒,听众随随便便就是数万人。这是意大利人非常担心之处。意大利人也迷信一些规律(例如每隔12年进一次世界杯决赛之类的),所以不少人认为,既然伦敦、马德里和巴黎都被袭击过了,柏林和罗马也不远了……
那么,ISIS是否把天主教本身当作首要攻击目标?至少到目前为止,这并不是他们最鲜明的主张,更不是首选的袭击对象。根据法国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的观点,极端组织总是试图以中世纪的方法去解决现代的问题。顺着这个观点去观察可见:ISIS进行的表面是一场“宗教圣战”,实际是想要强行施加一种已不被现代社会认可的社会组织和生活方式,恐怖分子不仅是“被洗脑者”,更有某种想做“殉道者”的主动意识。
相对于此前的基地组织,ISIS在运用网络通讯等高科手段上甚至更加娴熟,对舆论效应更有研究。如果ISIS运动发生在19乃至20世纪,他们极难实现今天一样的恐怖效果,因为缺少一个歌舞升平、中产阶级“从生到死岁月静好”、通讯超级发达的现代文明社会作为恐怖的布景衬托。19-20世纪很多次公开的恐怖屠杀,死难规模远胜于巴黎恐袭,但“全球舞台效应”都不如今天的ISIS.
考察20世纪至今的人类史,可以发现现代通讯工具始终是制造恐怖体系的基础条件。如果没有无线电和高音喇叭,极权主义的祸害顶多只能达到古时暴君的高度,极权主义,相当于秦始皇派人在桃花源也安装上了高音喇叭。同样,如果没有全球化的通讯网络,那些被今天的媒体有意无意地描述为“人类变异坏种”的ISIS分子,可能有一些只能在家里打老婆,另一些在巴黎郊区的帮派械斗里死伤不计。
意大利尽管没有遭遇恐袭,但已经发生多起在网络上成为圣战者然后前往叙利亚的案例。有人和父母决裂,有人甚至说服了家人一起加入,变卖房产投奔“圣战”。过去总是有人乐观地认为,通讯方法的进步可以提高人类心智,促成更多国家和地区的文明化。但事实证明,无论通讯速度有多快,传播得最快最隐蔽的是恶,最广最公开的是庸俗(汉娜·阿伦特所言“中庸之恶”),最容易利用通讯手段实现脑控的也是恶和庸俗,包括在文明国家内部。
因此,从肉体上消灭恐怖分子、“大快人心”并不难,难的是进行更深刻的反思。